他往身旁看了看,看到一双满是不耐的眼睛,知道并不止他一人。
“你们真是不厌其烦,我是真没觉得有什么用。”对方道,“失控也只是一时的,何必弄这么麻烦。”
魏王没有说话,他开始往前走,而说话的那个人也只能跟着他往前走。
他们似乎来到一座宫宇之前,明明在白天看着富丽堂皇的宫殿,此时却分外有几分阴森可怖。
隐隐似乎传来一个声音,好像有女人在唱歌。
歌声空灵凄婉,却听不清唱词。
魏王控制不住往前走,果然身旁传来一声低咒,他往前走时,跟着他的人也动了。
“这地方到底有什么好来的?难道你心心念念就想回到这?”
魏王还是不语,他的嘴唇越抿越紧,几乎抿成一条直线,终于唱歌的女人落入二人眼底。
是个一个极美极美的女子。
她穿着一身白衣,正在树下跳着舞。
明明应该是很美的画面,偏偏这地方太过昏暗,对方行径又如此诡异,让人无端打从心底升起一股寒意。
魏王看了看自己手,果然他的手变小了。
他又去看身边人,那人也变得跟他一样小。其实若有镜子,就能看出两人长得一模一样,只是一个人头束发冠,穿着绣样繁复的皇子服,而对面那小孩则是一身黑衣。
女子还在跳舞,魏王却没有心思去看,因为他身边这个人的话实在多,都是一些抱怨之词。
当女子转着圈,伏倒在地时,魏王就知道快结束。
他控制不住往前跑去,嘴里叫着娘,似乎想扶起那个女子,却未曾想被那女子狠狠推到在地上。
“我不是你娘,你别叫我娘……”
“若不是你,我早就离开了这……”
他摔得很疼,手脚都疼,心也很疼。
他面前站着一个满脸不耐的黑衣小孩,小孩儿道:“你不要理她,她疯了!她是他们族人献给父皇的,本就是来和亲的,若是不想来,在家乡时就别来,现在来了在这唧唧歪歪,又有个什么意思?”
……
二人离开了这里,又去了一个小花园。
花园里有几个同样穿着华服的小孩儿,有的比他们大,有的却比他们小,他们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两人,嘴里说着疯不疯的话。
此时的魏王已经不记得自己是魏王了,他似乎变得幼小、弱小,他想还嘴,却说不过那些人,很快他就被这几个小孩包围住了,一个个并不有力的拳头捶打在他的身上,旁边有宫人说着劝阻的话,可没有一个人听,场面乱成一团糟。
就在这之际,突然有人冲了上来。
是那个黑衣小孩,他的身体像小牛犊子一样有力,横冲直撞的,将那些人全都掀翻在地。
掀翻了还不解恨,他将这些小孩儿一个个按在地上打,打一声骂一句。
这时,有很多宫人上前来劝阻,还有人想去拉扯那小孩儿走,小孩儿像疯了一样,拳脚一通乱打,又放狠话:“再以下犯上来碰本皇子,我就禀明了父皇,让你们脑袋全搬家!”
最后那些宫人都退缩了回去,眼睁睁地看着小孩儿把所有人都打了一遍。
打完的人的黑衣小孩其实也浑身是伤,可是他很得意,他得意又嫌弃地看了他一眼道:“为什么要跟这些人讲道理,直接打,打服了,道理就是我的。”
……
他们去了很多地方,大多数时候黑衣小孩儿都会受伤,他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可他脸上的不屈、得意、猖狂却从未消失过。
当来到一座熟悉的宫殿前时,魏王知道这一次快结束了,而黑衣人也一改话多,脸色凝重起来。
入目之间是一片血红之色,似乎整间宫殿都被血色笼罩,有宫人在尖叫着,到处一片混乱,有很多声音,二人不由自主地被推到一间宫室门前。
整间宫室被都布置成了大红色,龙凤花烛高燃,却映衬得地上的血迹越发醒目刺眼,越往前走血迹越多,而终点便是那张铺着大红色龙凤鸳鸯花被的婚床。
那上面此时一片凌乱,其上躺着一个赤/身/裸/体的女人,女人的颈上有一道血腥、狰狞的伤口,似乎宫室里所有血都是从这道伤口喷涌而出,此时那伤口依旧在汩汩冒着血,可讥讽的却是女人的头上还戴着只有皇子妃可戴的翟冠。
魏王的头开始疼了起来,他不由自主抱住自己的头,他身边的黑衣人也宛如投影,抱着自己的头。
但对方很快就反应过来,提着剑冲了出去,等魏王赶到时,已经晚了,宫殿里死伤一片,而对方已经冲出宫殿。
魏王一路在后面追赶,直到追到一个宫殿,来了很多侍卫试图阻拦他和黑衣人,黑衣人如入无人之境,一路砍杀直到一个华服男子面前,而他却被重重侍卫包围着,他们手持刀剑,却面露恐惧之色,嘴里窃窃私语着‘三皇子疯了’。
三皇子疯了,疯了……
……
魏王猛地睁开双眼。
一旁是面露担忧之色的福生,和累得一点力气也没有,只能瘫在一旁地上的宋游。
“殿下……”
宋游从地上爬了起来,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