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觉”其实并非错觉,而是直觉。
他不想让自己伤心,所以宁肯认定上官松霞把自己先杀后弃, 弃如敝履。
可是……在他心底深处,隐秘的念头,却是渴望着那是真实的, 渴望那个曾经对他很好的人, 并没有变。
虽然说当时上官松霞对他好, 是因为不知道他的真身。
毕竟她的眼里只有柳轩, 那个没用的“小九”。
但是对于云螭而言,也许是从上官松霞说出那句“我护着你”开始, 他心里就已经有什么萌了芽。
在外人看来, 上官宗主自然是有些不近人情, 过于目无下尘的,但因为他曾经那么近地跟随过她,云螭很清楚上官松霞那看似冷淡的外表底下,是最无邪真切的一颗心。
她若对你好, 就会不计一切地对你好,比如, 就算相信傅东肃对于柳轩的怀疑,她仍是义无反顾地护着。
他对于这位师父, 又爱, 又恨, 又怨念, 又忍不住地盼望。
外间传来响动,是撷翠公主返回,地狼急忙窜了出去。
两个人在外头低低的说了几句, 地狼把云螭知道真相的经过告诉了。
不多会儿,撷翠公主面带愧色地走了进来:“大哥……”
云螭并没有想责怪她的意思,一旦知道了上官松霞曾亲自来探望过他,并未对他彻底绝情,他的心时而极重,时而轻若浮云,仿佛这世上任何事都不再重要。
不过,撷翠公主还带了一个消息回来:“献姬姐姐像是出事了。”
撷翠公主消息最为灵通,她的报信蝉各处都是,如今虽然已经深秋,但一些有法力的小妖自然不受节气制衡,仍是尽忠职守地四处搜罗消息。
先前献姬给狐族禁足,不过她心里惦记云螭,终究给她找了机会偷跑了出来,谁知还未跟云螭等汇合,就给天庭神官拿了去,据说是天庭在缉拿紫皇山的余孽。
那报信蝉妖力低微,所以天庭神官并未留意,这才赶紧飞回来禀报。
云螭听后,又想起东海龙君跟龙女的事,身上的妖气逐渐敛聚。
他问道:“有没有天庭的消息?”
撷翠公主摇头:“我也催问过,四方的报信蝉都不曾听说天庭有什么异常。”
东海龙君乃是正神,少帝君该不会自行处置,若是天庭法办,自然会有消息传出,断不会杳无音信。
所以现在没有消息,反而是好的。
可就算如此,云螭仍知道事不宜迟,自己一定要想方设法尽快解决这件事,一旦少帝动手,那就是万劫不复。
撷翠公主打量着他的脸色,欲言又止。
云螭心中千头万绪,竟未留意,还是地狼看出来,小声问道:“妹子,你方才在外头说上官宗主怎么了?也没说完,我心里还惦记着呢。”
撷翠公主吃了一惊,抬头向着他使了个眼色。
除了此处云螭两人,地狼最牵挂的唯有上官松霞了,当下茫然道:“怎么了?你只管看我做什么?”他倒不是着急为给云螭打听,而是单纯自己想知道的。
云螭对于上官松霞的名号格外敏感,即刻从混沌中抬眸:“什么?她……怎么了?”
撷翠公主满面苦色,无可隐瞒:“大哥,上官宗主出事了。”
云螭一震:“出什么事?快说!”
撷翠公主道:“这件事说来颇为怪异,昨日蓬莱仙岛万仙大会,敬天宗的傅相爷跟上官宗主一起前往赴宴。谁知好端端地,竟然中途离席,竟不见了踪影,事发之后,蓬莱岛找寻遍了……至今仍不知下落。”
云螭在听她说,上官松霞跟傅东肃一起赴宴之时,还轻轻地抿了抿唇角,听到最后,心跳仿佛都在瞬间停住了。
地狼瞪着两只大眼睛,却已经先问道:“这是什么话?我们宗主的神通可非同一般,上次她只轻轻一挥衣袖就把我打出了八丈远,怎么说不见踪影?”
撷翠公主面上有些忧愁之色:“谁知道呢,听说傅相爷这两日也一直在四处找寻。”
地狼呆呆地,看云螭不出声,他突发奇想:“总不会是……宗主在敬天宗被傅东肃欺负,所以趁机自己离开了吧?”
撷翠公主忙道:“别胡说,傅相是正人君子,何况你也说了上官宗主的神通广大,怎会给人欺负?”
地狼张口结舌:“那又是怎样?”他嘀咕了两句:“不行,我想去找找宗主。”
撷翠公主训斥道:“你不要添乱了,你去了又如何?傅相爷都找不到,难道你就能成?你只要别说话,就是帮忙了。”她原先忍着不提上官松霞的事,就是担心云螭会乱了方寸,这会儿制止地狼,也是怕他的话如火上浇油。
地狼却丝毫不懂她的苦心:“为什么我不说话就是帮忙?”他把此话当了真,却又觉着撷翠公主瞧不起自己,便道:“你不要小看我,我的修为虽说一般,但我的鼻子是最灵的。”
撷翠公主目瞪口呆,没好气地说道:“是是,我倒是忘了,地狼跟狗也算是同宗。”
地狼愣了会儿,摇头:“这话可不对,我们跟犬类不是一族的。”
撷翠公主见总是制止不了他,便想把他打发出去,谁知云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