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质疑。”
傅东肃才又一笑,环顾周遭,道:“总之,上官宗主的人品行事,称得上是我等效法的楷模也不为过。我傅东肃跟敬天宗都可以为她担保。而我傅某人,也誓同上官宗主共进退,若质疑她,便是质疑我,针对她,亦是针对我。”这几句话,软硬兼施,绵里藏针。
傅东肃说完后,含笑看向面前众位:“各位,意下如何?”
城阳先生等可以厚颜无耻地来绮霞宗闹事,但是傅相却不同,不管是身份地位,人脉威望,都是喜欢独来独往的上官松霞不能比拟的,何况还有敬天宗在后。
众人哪里敢再说什么,而傅东肃的态度偏又甚是温和,给足了他们颜面。于是顺势下坡,拱手行礼:“一切都听傅相吩咐。”
道门众人,跟朝廷的兵马,很快地偃旗息鼓,原路返回。
现场方定,众人回到宗内。
才进内厅,张玄太先按捺不住,跪地道:“师尊先前所说的话,还望收回!”
傅东肃并不知何事,便只静观其变。
只听上官松霞道:“不必多说。就按照我吩咐行事便是了。”
“师尊!”张玄太跪着不敢抬头,越急越不知如何开口:“师尊啊……”
林朱曦也跟着跪倒:“师尊,何必因为那些小人而说气话呢,师尊若不为宗主,绮霞宗岂能再存于世间?”
傅东肃听了这句,才蓦地惊怔,他转头看向上官松霞,却未出声。
上官松霞的脸色,却是波澜不惊:“我并非为了别人如此,也不是赌气。而是深思熟虑,我已经没资格主持绮霞宗。”
“师尊何出此言?!”几个徒弟都着了急,连门口的穆青穆磊等也惶然不安。
上官松霞瞥了眼自己的右手,悄悄地把手握起来:“总之,这个决定是我深思熟虑做出的。另外,不日黄庭兴许会回山来,将来绮霞宗是否能发扬光大,全靠玄太你跟黄庭了,你们一个个规谨自持,别辜负为师期望就是。”
张玄太苦劝不动,眼泪都要冒出来:“弟子,我如何能够……”
上官松霞却已经站了起来,折身入内,傅东肃一声不响地跟上。
往栖霞居的路上,沉默半晌,傅东肃问:“怎么突然做这种决定?”
上官松霞道:“并非突然,早有这种想法,时机到了而已。”
傅东肃转头细看:“是你这一趟山下之行,出了事?是不是……那个柳轩……”
上官松霞转开头去。
“他真的死了?”傅东肃轻声问:“真的是你动的手?”
上官松霞止步,往栏杆前走近,看着外头白瀑入水,水汽蒙蒙:“是我。”
傅东肃屏息,继而道:“你,难不成是因为他才想急流勇退?”
轻轻笑了声,上官松霞道:“我刚才不是已经说过了么,我已经不适合当这个宗主了。”
“我不懂,想必你的弟子们也不明白,”傅东肃知道她不愿意提这个,但他仍是想弄清楚:“还有谁比你更有资格?”
他将目光从身边人面上挪开:“你瞧瞧方才的情形,虽都是玄宗同修,但谁不是各怀心思的?先前死了的赤云子,白石真人,他们无非是想靠着甘露国师,或者为荣华富贵,或者为长生之计,或者为了虚名儿,不择手段,虚伪卑劣……只有你,我问你,你从来可曾为自己着想过半分?”
“我?”她笑了:“我自己有什么可想的?我对那些,毫无兴趣。”
“真的对什么都没有兴趣?”傅东肃打定主意,刨根问底。
上官松霞的眼中浮出一丝茫然,心里突然浮现一幕场景:
“师父对我最好了。”
“我是绝不会离开师父的。”
“我想陪着你。”
她还记得,少年过于烂漫的笑,以及那松子糖的滋味,明明过于甜腻,可不知为何,此刻心里竟又泛起一些微苦。
“吱吱……”
上官松霞回神,发现是那只许久不见的金丝小猴,蹦蹦跳跳上了栏杆,正眼巴巴地看着她。
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那柔顺的金毛。
傅东肃看出她方才有一瞬的走神。可她不说,他便改了个话题:“那,你若不做这个宗主,以后是何打算?”
“修行吧。”上官松霞简单地回答。
傅东肃道:“是仍留在山上呢?还是要云游四方?”
上官松霞仰头想了会儿:“应该会离开绮霞峰。”
傅东肃的眉峰悄悄一挑,然后他尽量不动声色地:“我看你的元神仿佛不稳,”借着这个机会认认真真调养调养也好。”
他故意沉吟了一会儿,让人觉着他不是蓄谋已久而是偶然想起的:“对了……不如你随我回大雪山去?那里到底比这里清净些。”
傅东肃心里虽然渴望,语气却还是试探着的,虽是热切之心,却没有奢望她会答应。
不料上官松霞略一思忖,点头道:“也好。那就叨扰傅相了。”
傅东肃大喜过望,唇角牵动,却不便把喜悦表露的过于明显:“哪里,求之不得。”他几乎就想再问一问,要什么时候启程,当然,最好是立刻就走。
可又不敢催的太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