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透出几分恼怒,那索子似有感应,原地瑟瑟发起抖来,云螭一脚将它踢的飞起,骂道:“没用的东西!连个废人都捆不住?”
灵光索给他踹的落在榻上,鬼鬼祟祟地缩在被子底下,云螭将它捞出来,在手中胡乱拽了几下,塞进袖子里。
出了船,云螭纵身而起,运用灵识向周围搜索,终于察觉一点熟悉的气息,正向着东南方向而去。
先前上官松霞在船舱之中,听那老道士把自己误会成妖魔,倒不觉着恼怒。
她认定如今落到这般境地,是她咎由自取,这般心境下,反而能够心绪平静。
上官松霞毕竟是灵光索的旧主,只要她静心细想,要解开也是容易的。
只是内力全无,就算解开也是一筹莫展,逃不脱的。
幸而那老道士为除妖孽,曾打过几道黄符。
那符咒虽说对云螭无用,但毕竟也是道家的灵符,自有法力凝聚。
上官松霞顺势借法,用了一个“遁”字诀,就在云螭击退老道士、无暇他顾的瞬间离开了船上。
但就算暂时脱困,只要云螭追来,自己仍是在劫难逃。
她不知道云螭究竟是什么来历,但这诡异的少年,着实让她心惊。
别说是现在失了功力的上官松霞,就算是功体完好无损的她,也未必就能胜得过对方。
所以在离开船上之后,她便又甩出一道灵符做替身,往相反的方向而去,希望能瞒得过云螭的耳目。
夜色渐深,荒郊野外,格外瘆人。
上官松霞停了步子,靠在一棵大树下,她很久没像是今夜这般狼狈了,浑身发热,额头上有些痒痒的,抬手一擦,才知道是出了汗。
长吁了一口气,上官松霞抬头,偌大的树冠在夜风中微微摆动,头顶的月光从斑驳的树影中洒落。
就在这时,隐约有脚步声响,上官松霞只怕是云螭追来,急忙隐藏身形。
片刻,不远处灯光闪烁,原来是几个人簇拥着一顶轿子正自经过。
她见并非云螭,这才松了口气,正要等那轿子经过,偏在这时,轿中有个声音道:“停。”
轿子停在原地,有个人从内走了出来,环顾周围,突然看向上官松霞藏身之处:“是什么人?”
上官松霞没想到这人竟能察觉自己所在,而他身旁的那些看似是侍卫般的,仿佛也要冲过来查看,当下道:“过路人。”
那人沉吟了片刻,突然道:“敢问,是松霞君吗?”
上官松霞大为意外,扶着树身看过去:“阁下何人?”
幽淡的灯影下,那是个中年儒生打扮之人,头戴文士巾,斯文清秀的样貌。
上官松霞觉着这人有几分眼熟,而对方看见她的瞬间,已经疾步走了过来:“真的是松霞君!我还以为我听错了……”竟是惊喜交加的语气,说话间已经到了跟前。
“你是……”上官松霞疑惑地望着对方。
那人止步,笑看着她:“三年前,在敬天宗,曾跟松霞君有过一面之缘的。”
上官松霞凝眸,又想起先前云螭说船在雁江,她突然一震,想起一个人来。
“你是……芳州散人?”
那人见她记起来了,脸上笑意越发盛了:“我还以为,松霞君不记得在下了呢。”
雁江旁的芳州山庄,庄主亦是个修道之人,人称芳州散人。
上官松霞跟他见过一两次,没什么交情。甚至都不大记得此人的样貌,只知道名号而已。
却想不到竟在这里相遇,而且对方竟记得自己,且只凭着她的声音就认出来。
芳州散人盛情相邀,道:“我那庄子只在不远,松霞君若无他事,且暂时歇一歇脚如何?”
上官松霞虽然也很想找个避难所在,但她心里有数,云螭莫测高深,性情难测,万一给他察觉自己在芳州散人这里,连累了无辜之人,岂不造孽。
于是道:“不必了,我另有去处。”
芳州散人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恕我多言,松霞君的气息紊乱,是不是遇到什么难处了?你在别的地方倒也罢了,既然来到雁江,大家同修,我岂能坐视?松霞君若还看得起我,不如且让我尽尽这地主之谊。”
上官松霞见他如此坚持,只得明说:“我确实遇到一件难事,并不是要拂逆散人之意,只是怕留在此处,会给散人带来麻烦。”
芳州散人摇头笑道:“松霞君这便见外了,试问,假如是我落难,松霞君会置之不理吗?何况,我对松霞君仰慕已久,平日里请都请不来呢。如今择日不如撞日,岂非天意?”
上官松霞见他这样盛情,心想自己还需要时间调息恢复,不如别在这空费口舌,于是道:“既然如此,就多劳散人了。”
芳州散人呵呵一笑:“求之不得。”
这芳州散人似是诚心诚意,把轿子让给上官松霞,自己随行,一刻钟左右便到了庄院。
这庄院颇为气派,院落深深,芳州散人陪着上官松霞进了内宅,又见她脸颊不佳,越发嘘寒问暖。
他道:“我也练了些丹药,虽比不过松霞君的紫云丹,却也有益气补元之效用。”
说着便叫小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