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不知为何,张手一把将上官松霞抱紧,呜咽般叫道:“姐姐,神仙姐姐救我!”
松霞君修炼这数百年,没被男子这般亲近抱过,这少年虽纤瘦,但身量却比她还高,抱的且又死紧,她简直反应不过来。
而就在少年扑过来的同时,浓重的血腥气扑鼻而来,可见少年受伤不轻。
与此同时上官松霞发现,在少年的颈间竟挂着一颗金玲珑环着的珠子,金影之下的圆珠,似乎散发着氤氲的淡蓝光芒。
“蜃云珠?!”上官松霞双眼微微眯起,瞬间也明白了:原来这屋内的所有,都是这颗珠子搞鬼!
几乎是出自本能,上官松霞微振双臂,轻易地将少年震开,却不等他跌倒,便抬手揪住半是昏迷的少年,拎着人向外冲去。
出屋门之时,突然又想起一事,“秀骨,去!”
手一招,秀骨剑腾空飞起,稍微盘旋,便冲入旁边一个房间。
就在上官松霞将出院门之时,只听“吱吱”之声,身后,一只白脸金丝猴追着剑光,连蹦带跳地飞跑出来,在见到松霞君的时候,小猴子的双眼一亮,“吱吱吱”,向着她疾跃赶上。
两人一剑一猴,如飞般掠出柳府大门。
就在脚步出了门口的瞬间,头顶的天雷似乎是个忍无可忍无需再忍的巨人,轰隆一声,雷火降落。
第3章 上官:“叫我前辈。”……
半城的财富,也抵不过一场业火。
邻人们惊动,手中各自提着水桶前来救火,呼喝喧闹,来往奔走,又哪里能够救的下来。
只是在柳府宅邸已经给烧的差不多的时候,天降下雨来,绵绵密密,淅淅沥沥,逐渐把那余火给灭了,竟不曾伤毁到邻舍半分。
上官松霞就近,在城郊的一家小客栈里落了脚。
按照她的做派,这会儿应该已经在回绮霞峰的路上了,可好死不死的,手上还有个柳家的人。
她本来是想把这人交给去救火的邻居的,但那些人看到少年半身染血,昏迷不醒,竟不敢收,且柳家的这场火起的不明不白,府门口除了上官松霞,竟再没别人出入,更加起了疑心,有人谨慎起见,已经飞快地赶去报官找巡卫了。
偏偏少年的伤势又重,毕竟给秀骨剑伤到,非同小可,上官松霞只能在差官赶到之前,带了少年御剑离开。
她身上的钱极有限,跟柳家约定的其他四千两,看这架势,也自然没有着落了,何况人家已然灭门之惨,人死账无,这点道理上官松霞是懂的。
客栈很破,很小,因为便宜的缘故才入了上官松霞的青眼。
但同样因为便宜,南来北往的,赶路商人,做苦力的,小买卖的,都愿意在这里歇脚,可谓龙蛇混杂,耳目众多。
上官松霞戴了毡笠,又把少年用块破布裹住,这才没招来更多目光凝视。
“柳轩”醒来的时候,天色黄昏,西窗开着,夕照自内散出,照在他半身上,暖洋洋地。
还没看到人,他先闻到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气,比花香更多点微甜,又有些薄荷般的凉意,以及仿佛药一般的清素,这奇异的味道顿时使他精神起来。
下意识地,向着香气来的方向他看了过去。
身旁的一张破烂木椅上,盘膝坐着一个容貌秀丽绝伦的少女,眉眼出尘,神情端庄,她仿佛正在打坐,月白色的道袍摆角在椅子边上垂落,像是夏日黄昏,天际那初露的一点极干净纯粹的月影。
柳轩正欲起身,肩头的疼逼得他闷哼了声,他转头才发现自己的上衣已经被剥掉了,露出□□的肩头,伤口已经被敷了药,被奇异的绷带裹着,仔细一看,才发现那哪里是什么绷带,不过是他身上的袍子给撕成了条。
“你是柳家的九少爷?”
稍稍沉哑的独特嗓音响起,语气亦平,就好像是历经了沧桑,看淡所有的轻,糅合着一点万事不关心的淡。
“我……”柳轩抬眸,看到少女仍是端坐在椅子上,清亮的目光注视着他,他没有回答,而是惊喜交加似的:“你是救我的神仙姐姐。”
上官松霞皱了皱眉:“勉强算是我救了你,但我不是什么神仙,更不是什么姐姐。”
柳轩道:“你生得这样好看,法术又那么高强,不是神仙姐姐又是什么?”
明明是被奉承,她却有点不太高兴:“我的徒孙都比你的年纪要大些,你不觉着叫姐姐太僭越了吗?”
“可是你看着……”
“我是修道人,自然跟你们不同。”
“那我……”少年眨了眨眼睛,乖巧地:“该叫您什么呢?”
上官松霞淡淡道:“姑且,先叫‘前辈’吧。”
“前辈?”柳轩的唇角动了动,似乎是要笑,却又忍回去,左顾右盼:“那好吧,这是哪儿啊,前辈?”
上官松霞听到他那声询问里,仿佛有一点意义莫名的笑意,她凝视少年:“你不问你家里的情形如何?”
“我家里,”柳轩轻嗽:“是不是……出事了?”
上官松霞抬手,掌心是那颗原本悬挂在少年颈间的“蜃云珠”,此刻珠子上贴了一张像是符纸的东西,但在缝隙之中,仍能看到里间氤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