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
孟氏匆匆出去,没片刻就回来了,将下人都支开,把门一关,面露喜色,低声道:“好事!你祖母应下长公子了!说就等着他日后再来求亲,又叮嘱我,此事不可外传,除了你,再不许叫第二人知道!”
孟夫人对裴右安极其满意,只是他要自家先留着女儿,等他日后再来正式提亲,这却有些非同寻常,本担心老太太那里要费口舌的,没有想到,事情居然这么顺利就定了下来,意外之余,欢喜无限,方才匆匆回来,亲自将这消息转告嘉芙,好叫她定心,又道:“我再三地留长公子,他却说另还有要事,这就要走了。娘先去送他。你安心吧,莫再胡思乱想!”
孟夫人又匆匆去了,留下嘉芙独自心乱如麻,在屋里来回走了几圈,终于下定决心,匆匆来到了前堂,停在门外。
裴右安背对着她,祖母正被母亲从位置上扶起,笑容满面地对他说道:“长公子既还有要事,老身便不强留了,长公子走好,老身盼着早日收到长公子的佳音。”
裴右安向老太太行辞礼,老太太要亲自送他出门,裴右安辞,嘉芙一脚跨了进去,说道:“祖母,娘,我想和大表哥单独说几句话。”
堂屋里除了老太太,孟氏,还有甄耀庭,张大,并一些仆妇,冷不防被她这么一句,全部人都看了过来,无不面露诧色。
四周安静了下来。
裴右安转头,望了身后的嘉芙一眼,两人四目相对。
从被迎进大门始,他的面上便一直带着微笑,此刻也是如此。
但嘉芙却清楚地看到,他望向自己的目光,再不复从前的温暖了。
他在微笑,但看着她的目光却颇是冷淡,并且略带诧异,似乎没有想到她会这样突然现身。
嘉芙收入眼中,心下犹如翻江倒海。
先前在武定府住小圆楼里的那段日子,虽时间短暂,自己在裴右安面前也是蠢计百出,但如今想起,却是如此的暖心。
他对她的保护和包容,让她在他面前不断地退化,退化的犹如一个胆大包天肆无忌惮的孩子。
他也让她产生了一种直觉,他会一直这样包容她的,无论她做了什么。
正是因为这样的直觉,也是借了他给她的胆量,她才会在那个晚上,骤然得知要被送走,无计可施之下,做出了那样的事情。
今天他的登门,再次证明了她的直觉。
她果然还是得逞了,虽然中间过去了些时日。
她最后还是赢了,达成了目的。
但是她却是如此的难过。
她也没有想到的,自己赢了,却如此难过。
嘉芙没看旁人,也没有避开他的目光,直视着他,轻声道:“大表哥,我有话和你说。很重要。”
胡老太太微微蹙了蹙眉。。
她又岂会猜不出来,孙女失踪后被裴右安救走的那段日子,两人中间必是发生过什么的,这才会让裴右安对她念念不忘,以致于今日这样登门求亲。
不管孙女自己愿不愿意,老太太是认下了,并且也告诉了媳妇,此刻孙女想必也是知道了。
她突然这样冒出来,不说失礼了,就看她这样子,倒像是有变。
老太太便看了眼媳妇。
孟氏忙上前,压低声道:“阿芙,你怎么了?先跟娘过来……”
嘉芙不动,依然看着裴右安。
裴右安转头,对老太太道:“老祖母若是信得过我,可否容我先听表妹之言?”
老太太顿了一顿,笑道:“那是自然。你们在这里说便是。只是阿芙被我们养的纵了性子,若说错了话,你多担待。”
裴右安一笑:“表妹温柔知礼,淑嘉贞惠,老祖母过虑。右安谢过老祖母给了方便。”
胡老太太盯了孙女一眼,领了媳妇出去,众人便陆续跟出,最后走光。
周围人一去,偌大的客堂里,只剩嘉芙和裴右安两人,立时便旷静了下来。
嘉芙不知他今日会来,也无见客的准备,身上只穿了套家常衫裙,上是素色罗衫,下束一条纱绢裁制的细褶长裙,通身不饰,只裙摆寸余处刺绣了一圈连枝海棠作压脚,此刻人立在门槛里,一阵风从近旁的窗牖里吹来,掠动了褶裙,她面色苍白,身形纤弱,便如一支随了水纹波动的芙蕖,实在是我见犹怜。
她迈步,在他冷淡的目光下,朝他慢慢走了过去,最后停在距离他数步之外的一张插屏之畔,沉默了片刻,说道:“大表哥,方才我听我娘说了你来的目的。我很是感激,但还是罢了吧,我自己会去和祖母再说的。你这里,更不必将这事挂在心上了。”
裴右安眉头微微皱了一皱,但没开口,两道目光落在她的脸上。
嘉芙垂下了眼眸。
“这事原本就是我的算计。那时我是太过害怕了,就只想赖着你,什么也不顾,更不替大表哥你考虑。这些时日,我回家后,慢慢倒是想清楚了,也没什么可怕的。我很是后悔。反正全是我的错。大表哥你也没做过什么,若这样娶了我,实在没有天理……”
对面那男子始终一语不发,听凭她自己在那里咕噜咕噜地说个不停。嘉芙只觉两人中间,气氛愈发凝滞,不禁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