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已经没有任何值得她留恋的东西,是时候起程了。
次日清晨,在一片白茫茫的浓雾里,一个红衣女人的身影踏上了远去的列车。
2000年元旦。
一早上起来,林思杨就和袁媛忙着去准备早饭。
豆浆机里打着昨晚临睡前泡好的黄豆,再去街口买一斤油条和几个囟蛋就好。
“买两碗老豆腐吧,我爸我妈不爱喝豆浆。”袁媛一边刷牙,一边交待林思杨。
林思杨已经洗漱完,去客厅套上外套正准备出门。听见她的话,就应了一声。
刚推开门,就听见洗漱间传来一阵干呕声。脚下一顿,连忙转身回去。
“老婆,怎么了?吃坏了?”
“不应该啊。咱们吃的是一样的东西,你不没事吗?”袁媛皱眉道。
“是不是你背着我们偷吃什么好吃的了?”林思杨逗她。
“噢——”他话音刚落,袁媛就又是一阵干呕,眼泪都出来了。
“这是怎么了?”林思杨有些担心起来,正色道。
“没事,你去忙你的。可能是慢性咽炎发作了吧。”袁媛皱着眉头,脸色看着不太舒服。
“你都好几年不上讲台了,还没好?最近发作过没啊?好久不见你犯病了。”
“好像有两三天了。”袁媛手扶在洗手台两侧,思索片刻道,“估计是最近气候干燥,有些上火了。”
“哦,你多喝点儿水。不行改天上班我给你捎两盒药回来。那我去买早点了。”林思杨说完,若有所思地走向客厅门口。
走了几步,忽然又返回来,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问:“不会是有了吧?”
“有了什么?”袁媛愣了一下,反应过来,笑骂一声,“滚!你胡说什么呢?我可采取了节育措施呢。”
林思杨咧嘴笑笑,转身走了。他也没真当回事,就是忽然想逗逗她。
早饭的时候,他一直默默地观察着,倒是未见她又有这种干呕的症状。想着也许真是咽炎又发作了吧。
没想到,中午一家人在饭店吃饭时,服务员刚上了一盘鱼香肉丝,袁媛一口没吃呢,眼瞅着表情就又不对劲了。皱着眉,捂着嘴,一副很难受的样子。
“媛儿,你胃口不舒服啊?是不是着凉了?”袁妈着急地问。
袁媛一手捂嘴,摆摆另一只手,起身向卫生间跑去,似乎忍不住就要吐了。
“妈妈!你怎么了?”雨嫣站了起来。
雅琪也同时站了起来,一脸紧张地看着袁媛的背影叫了一声「妈妈」抬脚就走。
“她这是……”薛丽娟看着林思杨,疑惑地问。
“早上就难受了一会儿,还以为是咽炎发作了。小琪你坐下,你们先吃。我去看看!”林思杨说完,迈开大长腿追了上去。
“是吗?我都不知道啊。老袁你知道吗?”袁妈惊讶地道。
袁爸摇摇头:“可能是咱们下楼之前难受来着。”
走廊尽头,男女卫生间的外面,就是公共洗手池。袁媛一只手抚在胃部,另一只手撑着洗手台,不停地干呕着。
偶尔有上卫生间的人见了,都忍不住好奇地朝这边看两眼。
林思杨帮她轻轻拍着背,看她干呕得脸都涨红了,却连一点东西都没吐出来,不禁很是心疼。
“倒底是怎么了?不行我带你去医院看看吧?”林思杨担心地问。
袁媛双目紧闭,一个字都不想说。
“你等着,我去找个一次性纸杯来。”林思杨道。
袁媛垂着眼皮,微微点了一下头。
过了几分钟,林思杨回来了,递给她一个纸杯,道:“漱漱口吧。”
袁媛漱过口,一只手仍捂着胸口。
“还难受吗?”林思杨柔声问。
“呕得胸口疼。”袁媛眉头紧锁,垂着的眼睫微颤了几下。
林思杨搂着她的肩膀,温柔地问:“还恶心不?回去坐下歇歇?”
袁媛点点头,任由他半拥着走回了席间。
袁妈站了起来,焦急地问:“媛儿,好些了没?”
“没事,好多了。妈,你们快吃,别凉了。”袁媛勉强笑了一下道。
“好好的这是咋了?着凉了?”袁妈又问。心说,席间坐着林家两个大夫,好歹先给瞧瞧呗。
薛丽娟瞅着袁媛看了一会儿,忽然对她招招手:“来,媛儿,坐我这边来。小琪,跟你妈妈换个座位。”
他们三个长辈原本都坐在上首。袁妈坐在接近正中央的位置,袁爸与薛丽娟一左一右坐在袁妈两侧。
雅琪坐在薛丽娟身边,雨嫣则紧挨着袁爸坐着。再挨过去,是袁媛与林思杨。
听了薛丽娟的话,雅琪连忙起身,坐在了雨嫣身边的空椅子上。袁媛就坐在了薛丽娟与林思杨中间。
薛丽娟偏过头,对着她耳朵轻声问:“例假正常吗?”
袁爸袁妈对视一眼。咋还说上悄悄话了呀?
一桌子人都顾不得夹菜了,齐齐盯着袁媛。
袁媛有些窘。怎么可能呢?生了雨嫣,她就已经采取了避孕措施。
林思杨听见他妈妈的话,也紧张地盯着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