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离开书院后,白秋姝久违地跟岑鲸睡了一张床,给岑鲸当了回人形暖炉。
第二天,两人早起去食堂吃饭,遇见了专门等她们的安馨月。
安馨月像是没睡好,脸色有些差,白秋姝想起昨晚降温,就问她是不是着了凉。
“没着凉,我……”安馨月看向岑鲸,一脸愧疚:“我昨天去东苑找我弟,从我弟那知道了一件事。”
岑鲸看安馨月反应,意识到这事可能和自己有关,问:“怎么了?”
安馨月看了看附近,虽然她们来得早,食堂里学生不多,但她还是怕自己的话被人听去,就跟白秋姝换了位置,坐到岑鲸身边,小声同她说:“上上个月安王回京,来了趟我家,那天是旬休日,我弟正好在家,偷听到安王手上有我的画,还问我父亲画上的女子是谁。”
“我鲜少画身边的人,也断不敢随意把画了你们的画交给别人,唯独有一副画——就是今年三月,我在长乐侯府给你和我小姑姑画的那副。我祖母把那幅画拿进宫去给我大姑姑看,我大姑姑喜欢就留下了,可不知怎么的,画居然落到了安王殿下手里。”
“是我不好,不该这样轻易把有你的画交出去,我……”
安馨月说到最后,几乎哽咽,竟是把自己给说哭了。
岑鲸放下手中的粥碗,拍了拍她的肩:“一幅画而已。”
“你不知道。”安馨月不想就这么糊弄过去,她明明白白地告诉岑鲸:“安王府上有许多像你、不是,是像岑相的人。”
“若是让他知道你,他一定会想办法把你弄进安王府。”
安馨月终于还是没忍住落下泪来,岑鲸要是因为她的一幅画,被迫进了安王府,那就是她害了岑鲸。
岑鲸:“……许多像我的人?”
岑鲸突然想起,燕兰庭好像说过,岑家曾多次往京城送长得像岑吞舟的岑家旁支。
难道……
岑鲸想了想,准备写信给燕兰庭问问。
至于安王会不会真的把她弄进安王府,岑鲸并不担心。
安馨月都说了,安王是上上个月回的京城,至今都没找上她,想来是燕兰庭的手笔,应该不用她太操心。
岑鲸好好安慰安馨月几句,就跟白秋姝上课去了。
走到半路,岑鲸又想起一个问题——
那幅画,明明被安贵妃拿了去,怎么会落到安王手中?
岑鲸看上午最后一节是策论课,仗着燕兰庭不会管自己,就把安馨月的话跟自己的疑惑一块写成信,准备放学就拿去让乌婆婆转交给燕兰庭。
谁知快下课的时候,燕兰庭从她桌边路过,把她写完放桌上的信给拿走了。
燕兰庭的动作太过理所当然,岑鲸过了几息才反应过来,微微侧头看了看左右和后排的同学,确定他们都低着头在看课本,没发现燕兰庭的举动,才悄悄松一口气。
这就是上课跟老师传小纸条的感觉吗,说实话,比跟同学传小纸条刺激。
岑鲸低头看课本,因为没听课,她并不知道燕兰庭让他们看的是哪篇,就随便翻了一篇顺眼的来看。
反正燕明煦不会叫她回答问题——岑鲸是这么想的。
然而片刻后,燕兰庭突然叫了岑鲸的名字,还让她起来回答问题。
岑鲸:“……”
???
课室外的走廊上恰好响起自鸣钟的声音,预示着上午的课程彻底结束。
燕兰庭等钟声停歇,淡淡地撂下一句:“岑鲸和白秋姝留下,其他人可以散了。”
书院规矩,男先生若要留西苑学生训话,必须一次留两个或两个以上,好避嫌。
因此大家都明白,白秋姝就是被拖累的,岑鲸才是那个上课开小差回答不出问题,要被燕先生留下训话的人。
待明德楼里的学生差不多走光,岑鲸开口让白秋姝到外头替他们看着,若有人路过,就提醒他们一声。
白秋姝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或许是长公主教得好,又或者是因为昨晚发生的事情,让她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她看看岑鲸,又看看燕兰庭,问:“你们……”
燕兰庭垂着眼没说话,岑鲸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两人齐齐陷入沉默。
白秋姝却把他们俩的沉默当成了默认,急得跺了跺脚:“你们怎么能……”
能什么,白秋姝说不出口。
“算了算了,我替你们在外面看着,你们有什么话赶紧说,不许搂搂抱抱!”说完,白秋姝就跑外头走廊上,替他们俩把风。
岑鲸比量着自己还有武功时候的听力,默默走到课室角落,免得她跟燕兰庭的对话被白秋姝听见。
燕兰庭跟着岑鲸走到角落,低声道:“她误会了。”
岑鲸:“谁害的?”
燕兰庭:“安王之事,不当面说,说不清。”
岑鲸接受了这个解释,正要听他回答自己在信上提到的问题,又发现他的反应有些奇怪,就想起了他那满一百的好感度。
如果那一百的好感度是师生情,对方确实有可能会排斥被人误会他们之间有男女私情。
于是她问:“你很介意吗?”
燕兰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