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怜雪想了想,便道:“大姐,我如今同丽姐做生意,但家中厨房窄小,往常只一人能进出,我一个人还好些,两个人一起忙就显得捉襟见肘,难以维系,我想着长期租用一间塌房,做我们的厨房和库房。”
“但这厨房不知能租到何时,大姐看如何算?”
同孙九娘说话,根本就不需要藏着掖着,沈怜雪敞亮,孙九娘更敞亮。
“好说,这多好的事,省得我隔三差五同人签契,若你整月租,一月给我一贯三百五钱,一月一给,啥时候不租了同我说一句便是。”
孙九娘想了想,道:“我那里面的货架你们随便用,只是得打扫一下,有些脏乱了。”
一个月才一贯多,却能存炭,可安置两个锅灶并脆饼和馍饼,如此一来,她跟李丽颜做事也方便,可以一起和面做馍饼了。
沈怜雪立即便点头:“好,那我这两日就收拾,一会儿去大姐那签契。”
孙九娘看着她明媚的笑脸,也跟着笑了。
“真好啊,雪妹,”孙九娘背着手,颇为感叹,“如今可是真好。”
沈怜雪就如同冬雪初融的山泉,绕过蜿蜒曲折的河道,头也不回地奔涌入海。
她本应是大海,而非山上冻结的冰川。
沈怜雪冲她福了福:“我们都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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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怜雪性子软弱,却并非拖沓摇摆,她只要决定好的事,就不会拖延等待。
同孙九娘商量好要租塌房后,沈怜雪便立即问了那几个清洗水缸的帮闲,问他们是否愿意帮忙收拾塌房。
帮闲自是乐意的。
他们一个时辰的工钱是十五文,一日若能做五个时辰,怎么也有一百五十文收成,且他们也不一定做这种清洗的活计。
端茶倒水,订饭送汤,偶尔一趟只一刻两刻,也能有三五文营生,并不算太过辛苦。
在汴京,只要肯营生,大抵都能养活家小。
沈怜雪同他们说好,待明日有空便来收拾塌房,然后便同孙九娘去前头签契,孙九娘直接给了她三把钥匙。
“你拿着吧,别丢了就成。”
沈怜雪想了想,解了一把放在孙九娘这:“大姐帮我保管,更放心一些。”
孙九娘也没推辞,笑着收好。
沈怜雪回家去,喊了正忙的李丽颜,又把想要跟着一起进去的沈如意赶走,然后才开了临近楼梯的那间塌房。
这一间有一个面向杂院的里窗,正好可以把灶台摆在窗下,这样就不会让屋中油烟太重。
房门一开,便一股子灰尘扑面而来。
沈怜雪掩鼻后退,待灰尘都消了,才同李丽颜一起进了塌房。
沈如意也迈着小短腿跟了进去:“哇,好大啊。”
这一间塌房确实不算小,因为没什么东西,更显空旷。
这一间门口的位置放了三排木架,上面依稀还有些残留的碎布,绕过木架,后面则是一大块空地。
地上还有木箱拖拽的痕迹,向来是上一个租客取走货物时留下,停塌中倒是没多少东西,显得空空荡荡,又有些昏暗。
沈怜雪跟李丽颜看了一圈,沈怜雪便道:“这三个架子可以放在后侧,一个放新鲜食材,一个放厨房用具,另一个则放做好的馍饼和脆饼,回头再做几个布帘,东西就干净了。”
李丽颜点头,笑着说:“还得加两个桌案,一个切菜,一个揉面,正好,哦对了,她一拍脑门,咱们得弄两个水缸,洗菜用正好。”
沈如意立即补上一句:“娘,还要冰鉴,夏日里可以持雪泡!”
她倒是先惦记上了。
一说起这些事来,几个人都很有干劲儿,左瞧瞧右看看,安排得很是妥当。
如此安排完,沈怜雪就叫来帮闲,让李丽颜同他安排一句,桌椅板凳、水缸木箱,都让他来置办,她们只要给个跑腿费便是了。
这点小活,帮闲一个时辰就能做完。
他甚至还问:“要不要给娘子们换好窗楞,如今这窗户开不大,做不得厨窗的。”
李丽颜回头看了一眼沈怜雪,沈怜雪点头:“好。”
如此前后不过用了两刻,事情就办妥了。
有了厨房,她们就能做更多事,沈怜雪下午在厨房里忙时,就能让沈如意在院子里玩,她一抬头就能瞧见,不怕她走丢。
沈怜雪这事决定得果断,钱也花得果断,一点都不带犹豫。
安排完之后,她甚至心情极好,准备晚上出摊时还哼起了小曲。
沈如意看母亲高兴,她也高兴,跟着她一起唱。
这种好心情一直持续到了晚时,沈怜雪同李丽颜忙到天擦黑,一边卖了二百多份后,便一起推着车往家去。
李丽颜又说:“以后就可以把锅灶停进厨房里,不用来回收拾。”
往常他们都放在杂院中,上面自不好放食物,酱料等都要收拾回去,每次都要费一遍事。
沈怜雪点头:“是啊。”
娘三个说说笑笑,进了杂院,沈如意跑在母亲身边,正等着她停好推车上楼,眼睛一扫,就看到了水缸后面有个模糊身影。
“娘……”沈如意靠近沈怜雪,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