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软微笑,她确实不太习惯这样的亲近,但也许是血缘的关系,再加上上辈子对他还算熟悉,苏软并不觉得讨厌。
她早就做不到对人毫无保留,却不愿辜负这样满心赤城的少年。
晚饭是言成儒亲自下厨,炒了四五个菜,言少昱专门去买了卤牛肉回来,言少时高兴的要命,热情的招呼苏软,“姐,这个超好吃,妈平时都舍不得买。”
这样说着,却先给她夹了一大块,又依次给李若兰,言成儒、言少昱夹了,自己才挑了一大块放进嘴里,夸张的赞叹,“太好吃了。”
一家人都被他逗笑了,苏软一点都没觉得自己是一个刚刚到来的外人。
苏软这边其乐融融,廖红梅和苏青青却不太好过。
她们是和霍家三口结伴一起回来的,本来一起往客运站走的时候,廖红梅和苏青青的情绪都已经好转了。
虽然在鹿家那儿受了辱,但总算也达到了目的,至少苏青青能跟霍向阳在一起了。
却没想到霍母对苏青青的防备更严重了,客车上苏青青想坐在霍向阳旁边的时候直接被霍母阻止,最后她亲自坐在霍向阳旁边,然后一个劲儿的夸苏软好。
跟相亲那天的态度完全反了过来。
霍向阳也因为霍母的态度有明显动摇,这让苏青青心里非常不舒坦。
到达开云县之后,两家人分开,廖红梅安慰苏青青,“他妈现在对你有误会,只要霍向阳理解你,慢慢跟他妈说清楚就行了,霍向美不也向着你吗?”
苏青青心情微松,也是,老一辈人不太喜欢被退婚的姑娘。
眼看着要到家了,廖红梅想到很快要面对苏文山,后知后觉的担心起来,“鹿家那边也不知道要怎么办……”
说到这里忍不住抱怨道,“你说你,就不能忍一下,马上就退婚了,要和霍向阳说话非得趁着那会儿功夫吗,这可好,本来十拿九稳的事情,反而弄的我们没理。”
“走的时候还跟你大伯打包票一定能处理好,这下可怎么办?”
苏青青冷笑,“就算我没去见霍向阳,苏软能不编排我?你当她今天怎么会去医院?”
廖红梅也气道,“我算是看出来了,那就是个蔫坏儿的,自己过得不好,也见不得别人好,都说了碍不着她,她还要咱使坏,跟她亲妈一模一样。”
想起鹿鸣琛说的那些钱,她又觉得心疼,“你说鹿鸣琛说的那些是真的吗?”
“怕不是故意吊着鹿家人伺候他,然后好骗个媳妇儿回来吧。”
这么一说,廖红梅顿时觉得茅塞顿开,“肯定是的!”
这种智慧自古就有。
一般都是老太太或者老头子对付不孝顺不想养老的儿女,就故意腰上或者哪里藏点黄铜或铝疙瘩,让儿女以为老人偷偷藏了金子或银子。
于是子女们争相孝顺,把老人伺候的舒舒服服就为了争老人的遗产,等死后发现东西不是真的,还能赚一通真心实意的伤心泪。
黄泉路上能走好。
廖红梅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你想想,他都瘫了,要再没钱,时间长了谁还会管他啊。”
久病床前还无孝子呢,何况隔房的侄儿。
苏青青虽然很想认同,但她知道那笔钱是存在的,虽然她上辈子也没见着。
当时她想着争取,但现在冷静下来,她也知道自己跟鹿鸣琛肯定不可能了。
以己度人,这事儿是个男人就不能容忍,而鹿鸣琛又是个疯子,看上辈子为了一个她把鹿家折腾成什么样就知道了……
想到这里,苏青青不由打了个寒战。
而廖红梅已经认定了鹿鸣琛是说谎,心下也舒坦了,不由嘲讽道,“那鹿鸣琛还真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还让我们去家属院退婚?咱就不去!他能把咱怎么着?”
苏青青却不敢像廖红梅一样乐观。
廖红梅见她愁眉苦脸的样子,伸手揽住她道,“你呀,就是年轻见识少,别怕!你又不是苏软,妈绝对不会让他们作践你的。”
“反正现在咱们这婚已经退了,难不成政审的时候他们还能来找你?你就安心的跟霍向阳处。”
苏青青倒是想,但她还是不敢赌,可让她照着鹿鸣琛要求去做她又不想。
毕竟这事儿要是传到霍家的耳朵里,她和霍向阳在一起又要平添阻碍。
苏青青又想起林美香,作为她上辈子的婆婆,她太了解她了,“妈,那个林美香……”
一个村子里生活了十几年,廖红梅当然也是了解对方的,当下道,“别担心,她有嘴,咱也有嘴,当这事儿鹿家他们办的厚道吗?村子里谁不知道林美香爱造谣。”
“明天妈就跟李桂花他们去念叨念叨去。”
苏青青眉头紧蹙,这狗咬狗,根本不算什么好办法好吗?
可确实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她这会儿不由后悔起来,要是再忍耐一下就好了,不至于现场被抓了把柄……
“要是鹿鸣琛真的非苏软不可就好了,”廖红梅忽然感叹一句,“以苏软那脾气性子,鹿家肯定更恨她,不是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吗,到时候鹿家压服不了苏软,说不定还得笼络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