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品我不要,就来张正品吧。”他一顿,“兮,你看,其实我也没那么挑剔。”
陆兮只觉得荒谬,很想摔了手机:“顾淮远你什么意思?你要跟我睡同一款床?”
“是啊。”电话那头的男人应得理所当然,“同床异梦,不可以吗?”
“怎么?你以为我有别的想法?”
陆兮咬牙切齿地听着他一次次变本加厉的逗弄,始终保持着最大的克制,她声线绷得极紧:“可以,仓库里还有货,会尽快给你配送到家。”
“如果有什么问题,我会联系你助理,没事的话我挂了。”
手机握在手里,前所未有地烫手,要不是情绪够冷静,她早就把手机扔进湖里喂鱼。
“急着去约会?”男人慢条斯理地笑出声,“那可惜了,我还不急着挂。”
“还有事吗?”
陆兮真想不顾一切挂掉这通磨人的电话,可是深知这次若不应付好他,他只会变着法子毁掉她的周末,于是只能忍着脾气。
顾淮远倒还真有事要嘱咐:“这是我的新号码,找我打这个。”
“我没什么事需要找你。”她一口拒绝,也心知这是一条不能再踩的红线,未婚妻都不给的号码,却没有顾忌地告诉她这个前任,在外人看来,已经够让人浮想联翩的了。
其实他只是单纯想找她不愉快,就像债主,并不希望欠债多年的人过得太过舒坦,可是在不明真相的人眼里,这就是旧情复燃的信号,流言蜚语也会多起来。
陆兮只想要做个不惹眼的小人物,过自己的小日子,一点都不想卷入豪门内部的漩涡之中。
丁家姐妹一看就极难相处,她只想敬而远之。
“兮,聪明人可从不把话说得太满。”顾淮远并不知道她有所忌惮,言语间倒是颇有自信她将来会有求于他,“拉黑名单前先想清楚,给过一次号码,我不会再给第二次。”
他似乎有读心术,能一次精准抓住她的软肋,他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必定是心里有所筹划,也在变相对她提出警告。
在他心甘情愿结束游戏之前,她不可以单方面退出游戏,否则后果自负。
陆兮茫然站在天地间,任由风将彷徨的心吹得摇摇欲坠。
他已经不是五年前那个总是对她百般纵容的男人了。
“妈妈!你快看!”
晴天高举着一朵野花突然出现在她身后,清脆的喊声令陆兮吓到心脏快要跳出胸腔,刚才顾自沉浸在情绪里,她忘了女儿就在不远处玩耍。
电话里的男人诡异地沉默了几秒:“谁喊你妈妈?”
“没有谁。”
陆兮一边撒谎,一边竖起食指到嘴边,摇一摇,示意晴天不要再出声,晴天听话地捂嘴噤声,自己跑开了。
她心跳如擂鼓:“小朋友认错人了。”
那边又静止片刻,沉着声:“你最好没有瞒我什么。”
陆兮决定下一招险棋:“瞒你什么?瞒你我有孩子?呵,就算真有,那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回应她的是一阵忙音,这通折磨人的电话终于结束了,她几近虚脱。
远处一直陪着晴天玩耍的宋清和见她终于结束这通亢长的电话,朝她招手,陆兮笑着招手回应,平和的气氛在空气中流动。
可惜除了她自己,没人发现她笑里满含沧桑。
“妈妈,你快来呀!我的风筝飞起来了!妈妈,你再来它就飞走了!”
“妈妈!妈妈!”
晴天在宋清和的帮助下,手里拽着线盒,兴奋地朝陆兮大喊大叫,一心要和妈妈分享这一刻的快乐。
她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只花了很短的时间就调整好情绪,就连脸上惬意的笑容,也叫人看不出一丝破绽。
就算未来难以把握,但至少今天仍然属于她和晴天,她还是简单幸福的自己。
她回到一大一小身边,宋清和很显然在察言观色,暖心地问:“没事吧?”
“没事,工作上有点小麻烦,已经解决了。”
当着他的面,她干脆把手机关机,冲他微笑:“行了,工作已经见鬼去了。”
宋清和遗憾地耸耸肩膀:“我要是能潇洒关机就好了,可惜我不能。”
他是医生,总是保持24小时开机的习惯,不仅仅是为了工作,更多是出于医者救人的职业不能。
“你要是学我潇洒,那我罪过可就大了。”陆兮看着漂浮在头顶的那只小青蛙,很没见识地“哇”了声,“井底的小青蛙终于跳出来看世界了啊。”
“呱呱,呱呱。”晴天模仿青蛙叫,仰着小脸说,“妈妈,小青蛙说再也不回井底下了。”
陆兮仰着脸站在微风中,感受到了珍贵的自由。
是啊,她想,再也不回去了。
—
三人在景区流连到太阳快下车,宋清和载着母女俩去商圈觅食,周末景区往市区的道路略微拥堵,车厢很安静,后座的呼吸声均匀绵长。
宋清和扫了眼后视镜里抱在一起熟睡的母女俩,勾唇,岁月静好,大概就是如此罢。
停好车挑了一家网红餐厅,没有等位太久,餐厅热情的服务员一见他们,问另一位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