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进来。”
王慧帮忙接通电话,挂掉电话的那刻,暗自感慨有钱人就连谈恋爱都是谈得那么与众不同。
两人再过两个月就订婚了,丁璇找老板竟然还需要通过她这个助手,原因很简单也很离谱。
老板至今都没有给她他的私人号码。
不过王慧作为助手,也多少能理解老板的无奈。
他的全部生活几乎都被工作占满,甚至周末,都要开好几个视频会议,这种工作强度,普通人一般扛不住。
所以在他少得可怜的私人时间里,他可能只想一个人清净待着。
落地窗前,男人笔直站在窗前,城市夜幕下的斑斓灯火一览无余,却因为每晚都要见证,激不起他半分心情波动。
他英俊硬朗的脸平静无澜,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即便他正在接他娇美可人的未婚妻的电话。
“是,要去B市两天,抱歉明晚不能赴约。”他平淡地说明事实,刻意忽略这已是这个月的第三次爽约。
“哦,这样啊。”
电话那头的丁璇明显失望,但还是保持着温婉明理的教养,她已经被母亲耳提面命,作为未来的顾氏总裁夫人,她将什么都不缺,一生享有荣华富贵。
而唯一缺少的,可能就是与丈夫的见面。
丁璇虽然觉得遗憾,但想到拥有顾淮远的同时能够拥有的这一切,特别是,她在娘家的地位随着她的婚姻水涨船高,往日嚣张的丁黎都要在她面前矮一个头,她也就默默接受了这种遗憾。
但男人再忙,抓住他那颗天生对感情淡漠的心,依然是她目前的重中之重。
她贤内助一般温柔发问:“你的新公寓装修好了吧?家具早点进场散味比较好,要不要我周末去SG给你添置一些?新房需要鲜花点缀,朋友花店刚空运了一批欧洲过来的鲜花,我带点过去吧。”
“这些小事,交给底下人就好。”
电话那头的女人显然被噎到了。
布置家如果算是小事,那什么算是大事呢?
顾淮远揉了揉眉心,对于这样的谈话已经没有太多耐心:“周六晚上可以吃个饭,Astrance最近换了法厨,你应该会喜欢。”
“哦,好呀,好久没吃法餐了,还真有点想呢。”
丁璇本以为这周末又见不上,迅速思索周六晚要穿什么衣服搭什么配饰,也就不甚在意他不让她干涉他新房这件事了。
豪门联姻的男女,大抵到了结婚那一天,也不过是熟悉的陌生人。
顾淮远不是普通男人,他对私生活有近乎病态的保留,到今天也不曾带她去新房参观过。
对于这个铜墙铁壁一般的男人,她必须拿出水滴石穿的决心。
挂了电话,顾淮远依旧站在落地窗前,面无表情地俯瞰城市灯火。
这是他一天当中为数不多的,可以松弛神经,完全放空自己的时刻。
偌大的城市就在脚下,这城市中有个人,在多年前,带走了他所有的冷和热。
把他变成了今天这样的怪物,一个冰冷没有感情的机器。
再见她的那晚,他想过放过她也放过自己,当她死了,当她从没有回来。
只要他不想,那么他们之间可以永远是不会交集的平行线,下一次相遇几乎不可能发生。
可是这些天,他并不好过。
她总是在夜里入他的梦,在他怀里嫣然地笑,雪白的肤,柔软嫣红的唇,情意绵绵的眸,然后倏忽之间,又消失在醒来的瞬间。
睁开清明的眼,枕边空空,怀里没有人。
他的怀里,他的心,空寂了长达五年。
白日平静的背后,他暴躁的情绪在日复一日的加剧,在知道她回来以后,变本加厉。
他需要一个人,承载他所有的愤怒和失控,当年醒来人走茶凉的滋味,她也应该亲自尝一遍。
想走就走,想回就回吗?
嘴角慢慢上扬,他扯出一个极冷的笑意。
—
王慧第六次看腕表,发觉自己还是天真了。
约会这种事,工作狂老板从来都是放在待做事项的最末级来处理的,换句话说,约会于他就是浪费时间,他每个月都在尽可能少浪费时间。
“Wendy,进来。”
王慧几乎是立刻从位置上弹起,心里已经开始祈祷,这是今天最后一件差事。
“我那个公寓,这周末你安排家具品牌方过来看看。”顾淮远简单地对助手下了指示,注意力便全放在公司最新报表上。
王慧足足愣了好几秒。
这差事在她看来有些莫名其妙,难度系数甚至大于平时的任何一样工作。
也许老板的眼里她这个助手必须是万能的,可她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市面上家具品牌多如牛毛,她要选哪一家?
没时间哀悼可能泡汤的周末,她小心翼翼问:“老板,您倾向什么风格?需不需要我先找几个品牌给你参考?”
顾淮远放下手中报表,墨黑的眼眸直直看过来,视线罕有地带着极强的压迫感:“Wendy,你做我助手几年了?”
王慧后背生凉,直觉自己此刻正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