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化神巅峰,恐怕还没到易家眼中钉的地步吧?说不定是道友自己把人得罪得很了,忽悠别人一起上船。”
她这话说得好没道理,还一点都不客气,那接引女修微微露出焦急的不忿来,似是想为自己辩解些什么,但碍于身份没敢开口。
反倒是简淮箴,神色几乎没有半点变化。
“我们有没有骗道友,我以为道友才是最清楚的那个。”简淮箴淡淡道,“道友气定神闲,难道不是早就发现了那接引修士有问题,故意跟着他去偏厅的吗?现在却来我面前假装从未察觉,看来是我诚意还不够。”
虞黛楚不置可否。
她确实早就知道那个陌生的接引修士有些不对劲。她从来没说过虞岫云是她的母亲,看那接引女修之前的神情,四方通行符里也并未提及,自然不会在交接工作时提到。虽然她和虞岫云姓氏相同,但也不排除子侄的可能,这接引修士却如此笃定虞岫云是她的母亲。
她倒不至于凭这个就给接引修士判了死刑,但既已上心,就没有放下的可能。
之所以跟着那接引修士继续往前走,无非就是她艺高人胆大,再加上冒险心有些重,想看看易家的修士能有些什么样的手段罢了。
这固然听起来很不谨慎,但细究起来,反倒很是可行。
易家虽然家大业大,但也并非每个弟子都实力惊人,能派来对付一个刚飞升的小世界修士的,多半属于化神中的中偏边缘人物,倘若这种人虞黛楚都对付不了,也不必自吹自擂什么“大乘魔种转世”了。
她对简淮箴的出手相助反应平平,顺势而来也不过只是想看看到底是谁想在易家动手时搅局罢了。
虞黛楚从不吝于向简淮箴展示这一点。
想要打动她,把她拉到同一个阵营,他的诚意还不够大,手里的筹码偏偏又还不够多。
简淮箴沉默了片刻。
“道友艺高人胆大,但可曾想过,你并非寻常化神修士?”他望着虞黛楚,平淡地说道,“当初虞岫云被易家暗算,种下桃花煞,拼死逃出生天,数十年不知踪迹,归来已是化神巅峰。又几年,易家弟子追杀虞岫云,却发现她忽然多出了个女儿。”
“道友,虞岫云能摆脱桃花煞,更上一层楼,是她气运手段尽皆通天,但这诸天万界中人才辈出,事情都清楚到这个地步了,还不至于猜不透你的命格。易家当日开坛推占,你猜是个什么结果?”
话说到这里,总算是有点意思了。
虞黛楚拢起手,好整以暇地望着简淮箴。
她并非土生土长的天外人,对“玄都使”这个身份的概念也并没有诸天万界的那种在意,故而身份被简淮箴点破并不惊慌,反倒有种他终于说上重点了的感觉。
“玄都使命格虽然特殊,但武陵春魔种分化,数以千万,当然不独你一个,就算是易家自己,也养着五六个命占桃花的修士,但你却不同。”简淮箴见她神色不变,反倒有些诧异,但稍一思忖,又像是明白了什么,淡淡地说,“易家开坛推占,你气运煌煌如中天之日,因果缠旋如庞然巨物,危不可攀,更兼杀伐之气,是最有可能入主东陵之人。”
“而易家推算出来的结果,正是你乘风破浪,饵易家满门气运付诸东流。”简淮箴说罢,抬眸定定看她,“虞道友,现在你还觉得自己是无关紧要的小人物吗?”
道缘宗修士肖似其祖师,个个都很有些神棍天赋,每个人身上都带点易卜的本事。
他们走的路线与武陵春有些相似,是从易占入手精研因果气运,这是虞黛楚这些年通过论坛了解到的、为数不多的有关天外的知识。
但她感兴趣的却不是这个。
“东陵是什么?”她挑眉。
简淮箴眉头微压。
——她果然是不知道东陵。
“东陵是武陵春道君陨落时的地方。”简淮箴为她解释,“道君崩殂,器身崩毁,桃花煞迭起,东陵便成了绝地,大乘之下的修士,谁也不敢踏足。不过,桃花煞对于普通修士来说是剧毒,对于玄都使来说,反倒对修行大有裨益,所以很多玄都使都会到东陵附近结庐修练。”
然而,即使对于玄都使来说,吸收桃花煞修练也是有限制的。
散佚的桃花煞是大补之物,东陵最核心处的桃花煞便也成了剧毒,故而这些玄都使只敢在东陵外围结庐,却都不曾深入,更没有本事入主东陵。
对于诸天万界的玄都使来说,谁能更深入地进入东陵,就意味着谁从武陵春那里继承来的能力更强。
“诸天万界大小宗门一旦发现玄都使,便会当作一种有资质的弟子培养起来,甚至还有些宗门专门寻找玄都使,带到东陵,叫弟子们往里走,以此测定天资。”
难道武陵春当真是诸天万界人缘第一好,无论什么宗门都愿意培养她的转世,帮助她重回巅峰?
这显然不可能。
魔种分化千千万,谁知道最后能登上巅峰的是哪一个?又或者哪一个都没那个缘份。
这些宗门之所以培养玄都使,无非就是因为玄都使天生自带悟性、机缘与气运罢了,这可比什么先天道体、纯净灵根都难得。
不过,玄都使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