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险、恶毒残忍”长大,一个个都义愤填膺为道门争光,但口号喊得再响亮,道魔却再也没有当初那么激烈的冲突了。
这一切一半是因为有虞黛楚在朝暮山坐镇,谁也不想在起冲突的时候被她老人家因果镜随便那么一照——当初让两界都头疼不已的伏龙剑宗太上长老都经不起那么一下,当今擎崖界能有谁受得起啊?
另一半,却是因为魔修开始夹起尾巴做人了。
自从淮山身死、萧沉鱼飞升,魔门两大圣地的掌教同时离开,魔门的势力可以说被最大程度地削弱了,剩下数得上号的元婴修士里,厄朱、权舟被虞黛楚秋后算账,秦月霄则是铁杆的虞黛楚支持者,早在虞黛楚还是金丹修士时便站在她这一边,如今虞黛楚手握因果镜、晋升元婴巅峰,她更是没道理和虞黛楚反目。
至于魔门其他几个宗门的掌教、长老,有些在道魔之争里身死,剩下的也只会是秉持魔门修士的精髓——打不赢就舔,拳头大的说了算,就差殷勤地扒着虞黛楚叫祖师了。
在这种情况下,将虞黛楚引入道途的太玄宗,和将虞黛楚奉为神女的极乐天宫,自然在如今的擎崖界有了一种别样的自豪感。
“虞师叔什么都好,但就是对魔修太照顾了些。”有年轻修士嘀咕,“我倒不是伏龙剑宗的那些疯子,也不赞成把他们全都杀了——何必造这杀孽?但魔门传承多的是残酷狠辣、祸害他人的手段,那些魔修的性情也是真的凶恶,不过是被虞师叔约束着不敢造次罢了,若不严格管教,往后若生事端可怎么办?”
“虞师姐自然有她的考量,轮得到我们这些小修士来多嘴指点?”白洛瞪了他一眼,不许他再说下去,但看她的神情,却好像对这年轻修士的说辞也并非全然不赞同,她毕竟也还是个经历过当年纷争的道门正统修士,对魔修自然是好感不起来。
然而,像他们这样对魔修满是反感的修士虽然还是擎崖界道门的主流,但一百年过去,有些修士却已经有了不同的想法。
“当年的魔门确乎是十分残酷,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能一竿子打死一船人,”有小修士小声说,“虞师叔不也学了魔门功法吗?可见传承本身无分好坏,主要还是看人,如今的魔门在虞师叔的监管下,风气已经变好了许多,日后总有向善之时。”
一提到道魔纷争,自然就要引得小弟子们争相讨论,各有各的看法,一时间热闹起来。
白洛翻着白眼,任由他们闹了一会儿,这才瞪着眼训斥,“还在这里聊闲篇,这是给你们闲聊的时候吗?再浪费时间,客人都要登门了,到时候就等着极乐天宫看咱们的笑话吧!”
这话一出,年轻修士们便都再不出声了——魔门,固然是道门修士需要时刻警惕的对象,但对于这些太玄宗的修士们来说,最可恶的还得数极乐天宫。
没别的原因,就是因为这可恶的魔修宗门不仅是魔门的第一圣地,威风凛凛,最重要的是他们很有几分运道,竟然能把误入沧流界的虞师叔捡了去,在这场道魔之争后也是背靠大树好乘凉,占尽了便宜——居然还敢和他们太玄宗抢虞师叔!
真是岂有此理!
这百年来,整个擎崖界都趋于沉寂,大事小办,小事不办,在看不清局势的情况下,谁也不敢出一点风头,就怕自己成为那根火线,引起整个擎崖界的大爆炸。
在这种情况下,太玄宗的严列真人终于晋升元婴,宗门决定大办一场元婴大典,自然就把自家宗门顶上了风口浪尖,全擎崖界,无分道魔,全都在盯着太玄宗的动作。
也正因如此,白洛的紧张与谨慎也就很好理解了——不管这场元婴大典会不会引起什么波澜,反正所有人都在盯着太玄宗呢,但凡出点差池,可不是要把宗门的脸都给丢光了吗?
而这些年轻修士们再一细想,平日里极乐天宫总是嘲笑他们太玄宗虽然引虞师叔入道途,在道魔之争里却没有坚定地支持虞师叔,还要用“镇魔山”来掩人耳目,实在是小家子气,不够敞亮,他们魔修就不搞这有的没的——万一这次元婴大典出了什么差池,那岂不是得被嘲笑个够?
一想到这种情况,再惫懒的也忽然就打起了精神,在白洛的指挥下各司其职,斗志昂扬。
辰时三刻,原本寂静无声的太玄宗转瞬变了模样——
宝光满天,阵法大开,幽幽洞天豁然展露出一角,登时光耀方圆万里,煌煌赫赫。
每一座主峰都巍峨入云,气息沉郁,高不可攀,元婴修士的威压若隐若现,让人情不自禁地肃容低头,不敢直视。
千万年宗门传承,煊赫鼎盛,都在这一瞥之中。
那些被白洛呼来喝去的年轻修士们,此时也都噙着浅淡的笑意,行止得体,进退得宜,完全看不出方才毛躁的样子,对着奉命前来观礼的客人不卑不亢,他们俱都是太玄宗精心培养的精英弟子,是道门的未来,往来的修士暗暗打量着他们,也是在暗暗揣度太玄宗下一代的实力,此时终是微微颔首,为这千万年鼎盛的宗门底蕴折服。
——不愧是能培养出虞元君的宗门!
不知有多少修士暗暗如此想。
然而,就在太玄宗的年轻弟子们迎来送往,为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