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虽然不至于当?着血海和所有人的面放水,总也不至于如此咄咄逼人吧?
难道——
夏侯曜目光微动,想起方才苏鹤川对谢栖白说起的话来。
莫非,苏鹤川和虞黛楚,其实不是关系亲密,反倒是别有隐情?
至少,看苏鹤川这副样子,完全不像是要给虞黛楚放水,倒像是……
要她的命!
虞黛楚端立在车舆之上,遥遥下视,望着这昏惨惨的血浪,忍不住想起之前?在路上,周芳瑜为她介绍的血海手段。
“倘若要论起手段残忍,其实大荒神?殿也未必能做第一。”那时路上闲来无事,周芳瑜应她所求,随便说起点沧流界的趣事轶闻来,“师妹你久在天宫之中修行?,对这些不了解,其实主修虐欲的血海,显然才是真正的行?家,只不过是大荒神?殿恶名在外,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了罢了。”
“他们血海弟子从最开?始修练,便要取一名凡人之血练功,每日取用,直到这凡人全身血液俱被榨干,这才算是一课功行?完满。在此期间,这凡人的性命,便完全由他们血海自己炼制的邪门丹药强行?吊住,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周芳瑜说到这里,意颇不屑,“这样的功课,他们得做上九九八十一课,方算是入道了。”
对于魔修
来说,入道便相当于是道门修士的灵气入体,由于他们不受灵根资质的限制,入道的条件也就相对更困难些。
“也就是这八十一课之后,血海弟子的道途才算开?启——这还只是个头呢,以后修行?,只会比这更残忍,更能折腾人。”周芳瑜说起这些,自然是带着点优越感,然而也不是因为她觉得将?道途放在压榨凡人身上是件不好的事,而是因为血海这种做法未免显得太过粗糙直白,不像极乐天宫玄妙,“总而言之,血海的修士,别的不行?,这种事情,他们却绝对是最擅长的。”
虞黛楚凝视着这滔天血浪——
不知这漫天阴森森愁云,满眼昏惨惨血浪,一滴一滴,究竟是融了多少凡人,又或者是修士的血?
这漫天血浪的主人,手中又究竟沾染了多少性命?
而他此刻出手,气势提升到极致,好似全无保留,甚至惊起了无数旁观的修士的惊呼与震骇,又是否是想要她的命,让她化作这无边萧瑟中的一滴呢?
虞黛楚敛眸,神?色淡淡。
眼前是无边血浪临头,几乎已经要卷到她这座车舆的珠帘之上,倘若再稍稍耽搁一下?,好似就能将她完全吞没其中。
“滴答。”
一滴朱红艳艳,自那无边血浪之中坠落,滴落在她面前珠帘之上,转瞬之间,那莹莹璀璨的明珠,便忽地在这一滴朱红之中,悄然融化。
噼里啪啦——
那一道珠帘,中间失却了一颗,下?面的明珠便无以为继,倏然坠落在地上,反复跳落,发出清脆的声响。
下?一刻,无数朱红,从那铺天盖地的血浪之中,抢先一步,朝着车舆飞落。
碎玉零落间,这精致华美的车舆,一瞬崩毁,化作飞灰。
而也就是在此刻,一声轻啸,响彻天际。
龙吟于九天。
倘若说血海滔天、凄风楚雨,让这一方天地昏惨惨好似鬼蜮阴间,只是远远地望着,便心底生寒,那么这一声龙吟之后,便是晴光大放,照彻云天。
金光耀眼到极致,攫取整片天空,也攫取了所有人的目光。
在这血海的衬托下?,蛟龙升天,一跃千里,长吟一声,便是天下?白。
一条金龙遨游天际,所过之处,血
浪滔天收拢,凄风楚雨收歇。
一瞬,满眼晴光!
在场所有人仿佛都被这灿烂到极致的金光收拢了注意力,瞪大了眼睛去看那金光的来处,好似想搞明白究竟是什么,能将苏鹤川和夏侯曜的联手一举破去。
然而即使他们都是修士,即使他们已经竭尽所能,也终究要被这耀眼的金光刺伤双目,甚至不敢去直视。
而在这璀璨的金光之中,终于是飞出一条威势赫赫的神?龙,好似直从这九天之上飞下?一般,微微垂首,恭恭敬敬地托举着敬畏的君王。
这时,所有人才看见,那金龙头顶上,竟还伫立着一道身影,并不如何高大,却好似比那满眼金光还要夺目。
“那是外壳?”谢栖白仰着头,望着那金龙之上的身形,喃喃道,“错不了,这就是外壳,而且还是一尊,元婴级别的外壳。”
她默默无语。
方才看虞黛楚应对他们试探的手段,再结合当?初击杀燕蛮真时的手段,便知道其人的实力堪称是深不可测,倘若不到生死相搏,谁也说不出究竟能不能比过虞黛楚。
然而这个结论刚刚得出,虞黛楚转手便拿出一尊元婴级别的外壳——这还打什么?就连元婴修士,也未必能有如此强大的外壳,虞黛楚一个金丹修士手里,怎么能有元婴外壳?
“果然是极乐天宫看重的神?女。”谢栖白思来想去,忍不住还是酸了,“这外壳,想必是萧宫主为她安排的——揽月殿最擅长外壳。”
虞黛楚方才使出的不夜灯,自然没有俏媚眼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