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上,也不过摆了一个月的渡船罢了,她一开始经验不足,气息收敛得不到位,把很多潜在顾客给吓跑了。
等她意识到这个问题之后,特意花了大半个月,练习了“如何将自己装成一个平平无奇的普通人”这门技巧,哪怕是同阶修士,也绝难看看破她的真实修为,只会觉得她气息浑然内敛,却不知道她究竟是个什么境界。而普通小修士从没见过她,即使觉得她实力也许强些,倒还不至于不敢坐她的渡船。
自此,虞黛楚的生意才稍稍好了起来。
至于眼前这个认准了“虞黛楚牌渡船”的小女修,则是她气息尚未完全圆融内敛时认识的,当时这小女修正要去丹事堂打杂,却被管事伙同一同入门的师兄,逼得差点提刀同归于尽。偏偏对方十分狡诈,对她软硬兼施,让旁人看了,总觉得心存犹疑,不至于拔刀相助。
这小女修脾性刚烈,却不是个轻易想死的,她走投无路时,恰遇上虞黛楚撑船靠岸揽客,一眼看出这是位修为不凡的前辈。她当然不至于贸贸然冲上去请前辈为自己主持公道,倘若虞黛楚是个脾气不好的,也许反而会嫌她碰瓷。
这小女修请前辈送自己去丹事堂,心里想着,即使那管事与师兄再无耻、跟着她上船,总归不敢在前辈面前挑事,那至少到了丹事堂时,她还是安全的,走一步看一步,已经很好了。
然而虞黛楚的反应,比她预想的还要更好。
虞
黛楚当时瞥了那管事和师兄一眼,朝小女修点点头,“上来吧。”
那管事和师兄当真想跟上来——他们自然也能看出虞黛楚的实力高深,态度毕恭毕敬的,甚至有点奉承巴结的意味,要说冒犯,那是再给八个胆子也不敢的。
然而虞黛楚看也没看他们一眼,等小女修上了船,便撑着篙微微一划,撑船荡远了。
小女修回头看看目瞪口呆、唯有气急败坏的管事和师兄,眨眨眼,望望虞黛楚,当然明白这是前辈出手搭救。虽说这两人还可以坐别人的渡船追着她们去丹事堂,但这位前辈态度摆在这里,又有哪个摆渡人敢做他们的生意?就连这两人自己,怕也不敢来追。
虞黛楚只是顺手帮了这小女修一把——她怎么也不至于差那两个人的船钱。不过,好人做到底,她正好闲得发慌,对这太玄宗的庶务、普通弟子的生活,其实并不很了解,便与小女修攀谈了起来,顺便给后者提了些建议。
——一不小心,就发展出了一个忠实的回头客。
“前辈好。”被小女修拉来的同伴虽然接连上了船,举止却个个十分拘束,他们听小女修说过,这位前辈,是连筑基期的管事也不敢稍稍违逆的,虽然现在看着就像个普通人,也不敢对她不恭敬。本来这船资是要在下船时给的,他们却一个个上船便付了。
虞黛楚朝他们温和地笑了笑,看着他们一个个直接将流沙投入那船头的九层宝塔,只是轻轻一瞥,便将目光掠过了:
她虽然非常在意这九层流沙盏究竟什么时候能填满,却还不至于每天掰着指头计算,左右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且就随它去吧。
海风飒飒,吹彻小舟,天光照过,虞黛楚微微拂过鬓边,神情疏淡,这海上人来人往、汲汲营营,有一个算一个,都在追名逐利,唯她明明什么都有,却好似浑然不在意一般,反甘心垂首撑船摆渡,送追名逐利者去寻长生。
望见她的小修士,一个个都不由带上了向往,偷偷瞥她,直觉虞黛楚云淡风轻中,已显出十二万分飘渺逍遥意。
虞黛楚虽然一笑而过,可那引着同伴来的小女修却瞪大了眼睛,仔细地瞧过每个同伴,确定他们每个人都
在流沙盏中投下流沙后,这才满意地点点头,那副上心的模样,仿佛她才是这个赚钱的打工人。
其实她是多此一举了,虞黛楚根本无需她帮忙监督乘船修士是否诚信。
——因为她比小女修更上心。
虞黛楚可以不去掰着指头数什么时候能转满流沙盏,却绝不容许有人白嫖她!倘若这些悄悄望着她,心想这位前辈真是十分仙气渺渺的小修士中,有哪一个会生出“既然前辈像是不慕名利的样子,那我的船资就不给了,就当前辈精准扶贫了吧”的念头来,虞黛楚一定会当场叫他知道,什么叫一秒崩人设。
虽说那是宗门特意炼制的流沙,拿到太玄宗外几乎不值一文,普通摆渡人都是攒下流沙,跑去执事堂按数量兑换灵石的。
但,虞黛楚,不缺灵石,就要这流沙——一粒都不能少!
小女修坐上了前辈的渡船,只觉一阵心安:虽然她不知道这位前辈究竟是什么境界、有多少手段,但看那管事的反应,怎么都不会比筑基低。对于她这种炼气期的杂役弟子来说,筑基前辈,已经是非常非常的厉害的大佬了。
乘坐这样的大佬的船,这一路别说危险了,只怕连点不顺心的事都不可能碰上。
然而,就在这小女修放松精神,感到一股难得的惬意与轻松时,虞黛楚翻船了——
当然不是真翻船。
“这本是我们揽月峰的东西,凭什么被你们百拓峰拿走?别以为谢师兄在你们百拓峰,你们便有什么大靠山、可以在这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