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象中更强大、更可怕。
也许每个人都是这样的,任何人想象一件可怕的事情,都总会发现事实比想象更可怕。
科学是怎么说的?墨菲定理。
但奇怪、或者对她而言正常的是,她从未因此而感到畏惧或惶恐,反而每当此时,都会自心底涌起一股纯然的喜悦与跃跃欲试。
她总是这样的。
虞黛楚凝视着那璀璨到极致、生而为了将她抹杀的金光,
她取出覆水镜,又似乎不满意似的,接连取出些不同的法宝,每一件都宝光灿灿,每一件都熠熠生辉,每一件都是十分难得的宝物。光是她取出的这些法宝,便已算得上筑基修士中第一等的大富豪
了。
但这些放在别的筑基修士手里,会引起一大堆觊觎者抢破头的宝物,似乎没有一件能令她感到满意,最终只能被她塞回储物戒。
金光已在眼前,不再有时间供她挑拣,雷霆轰鸣,尚未到眼前,已划破长空,这一路上任何敢于拦路的,哪怕是一粒再小不过的微尘,也无声消泯,再不存在。
它是为了毁灭她而生的,这无比强大的存在的全部意义,就是毁灭和阻拦。
大道是如此磅礴与强大,如此高高在上,她就如同微尘;而大道又是如此洞察,哪怕是一粒微尘敢于僭越,也会被毫不留情地碾碎。
这通天路只是开了一个头,就有白刃在喉、刀光临头,千斤巨斧迎头斩落,只为将她的仙途一刀两断,让凡人永远是凡人。
蝼蚁不可窥天。
雷霆斩落。
长剑出鞘,龙吟出海。
剑光如星光,自那长剑上汨汨涌出,遍洒在无边旷野,照亮暝夜的一角。
虞黛楚拥有太多手段,单拿出来,每一项让太玄宗精英弟子钻研一辈子都足够的三大道术,普通修士看家保命的法术技巧,她都学过,都敢一试。但当雷劫临头、生死将分时,她出剑。
剑道并不是她最擅长的手段,做一名唯剑唯我的剑修也非她所愿,一辈子贡献给剑术千千也非她所求,但这一刻,她只想、也只会用剑。
天道是如此强盛,变昼为夜只是转瞬,雷霆翻涌只在翻手。说要黑夜,就再无光芒,说要斩仙,便仙途难渡,天道之下,无论人、妖、鬼,都只能接受命运。
但雷云滚滚,仙凡难渡,她还是要出剑。
仙途难渡,大道难成,此中多磨难,她愿作剑,以身试之。
暝夜无边,天地无光,她也要竭尽所能、燃烧一切,照开天光。
哪怕只是一线。
漆黑如墨的天地里,燃起一线细若游丝的火光,在那璀璨到极致、声势浩大到极致的金光面前,显得如此渺小、如此羸弱,仿佛不及相遇便会湮灭,消失得无影无踪。
但火光划过黑暗,无所畏惧,甘愿飞蛾扑火。
无边黑暗里,火光与金光越过漫长的天际,仿佛命中注定的相逢,终于撞在了一起。
***
“金丹雷劫,竟然是这么可
怕。”严列忧心忡忡地望着那渺小而羸弱的一线火光,衣角都给他攥成了麻花,“修仙原来这么危险。”
这和他想的不一样!
穿越前,严列作为X点高级VIP,每本稍有名气的文下都有他,被称为“那个在X点有房的男人”,阅遍各种套路,最擅长的就是各种式样的装逼打脸姿势,只有土著想不到,没有他装不了的逼。
他自然是很清楚修仙世界并不像小说主角所遇到的那样简单,他也不可能在修仙界永无危险,但在穿越前,他将这些危险归结于旁人。
小说里,危险总是来自于旁人,心怀嫉妒的同门、意图不轨的恶人、反目成仇的伙伴……严列作为一个公司和家两点一线、从小到大专情左手、空闲时间足不出户的废宅,确认这些人、这些关系非常危险。
但他没想到,真正遇到这些他心目中难搞的存在时,他的反应远比自己想得要敏锐、果决。人际关系、社交能力,在实力面前,只能沦为辅助。手握力量,他便能所向披靡。
而真正的危险、真正让他难以喘息的,反而时小说里纯粹沦为主角装逼陪衬的劫数,是自然伟力、是天道无情,是仙途漫漫本身。
靠着系统,虽不说顺风顺水,却也一路坦途的严列,头一次意识到,自己走在一条艰难无比而又未知方向的路上。遍地是荆棘,眼前是迷雾,身后是深渊,每走一步,都是鲜血淋漓,谁也不知道归向何方。
这条路上最大的危险并非来自旁人,也并非来自世界,而是来自修士自己。
是他们自己选择了毁灭,又在毁灭中向希望而行。
“金丹一成别仙凡,原来是如此沉重的一句话。”身侧,叶白薇轻轻喟叹一声,眼神复杂,“不知道当我结丹时,又会是什么光景……”
她能像虞黛楚一样,坚定无悔向前吗?
不知道为什么,严列此刻心情复杂又沉重,仿佛有千斤巨物吊在心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犹疑着,又说不出究竟是为什么,更无法缓解。
他听到叶白薇这话,便仿佛忽然有了个宣泄口一样,冷着脸,“我辈修士,本就是向死而生,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