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不上不高兴吧,就是不太喜欢他身上有女人的香水味。
但她到底还是点了点头,抬手戳了戳曾忆昔衣袖,实话实说,“不是很喜欢。”
这玫瑰味的香水,俨然是把曾忆昔的味道都盖住了。
她鼻尖,全是那个不知名的女人的香味。
曾忆昔扯了下唇,抬手把沾满风尘味的外套脱了,扔在地上,低眸看着她笑:“醋劲儿还挺大。”
动作带起的风送来了点香水味。
他这回想起来,邻座的女人就坐在他旁边喷的香水,可能喷到了他身上。
江月稠小声嘟囔:“你还不是一样?”
还把人照片撤回了呢。
后知后觉地,想到一个词——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她声音太小,曾忆昔没听清。
他询问了一遍,江月稠不好意思再说。只回了句“没什么”,想搪塞过去。
曾忆昔扬了下眉,拉开卫生间的玻璃门,三俩下把自己脱了个干净。
热水哗哗啦啦的兜头落下,将他身上的那点被江月稠所介意的、那些属于别的女人的痕迹冲个干净。
卫生间是玻璃设计,不光是门,连墙也是。
听着里面哗哗啦啦的水流声,江月稠不敢轻举妄动,这别有心的构造,这面磨砂的玻璃墙,根本不能掩住皮肤颜色。
她视线稍有不慎,便能窥见那里面的影影绰绰。
口干的厉害,她捡起床头柜上的一瓶矿泉水,低眸,小口小口的抿着。
曾忆昔冲洗完,裹着条浴巾就出来了。
他没带换洗衣服,这种便捷酒店自然也不可能提供浴袍什么的。
他把空调打开。
被空调运作的声音吵着了,江月稠抬脸,看到他光裸着上身,立即收回视线。
曾忆昔将遥控器随意撂在一边,转过身看她:“要不要过来闻闻?”
江月稠脸一热,她当然不会。
曾忆昔走了过来,故意捉弄她:“这不检查一下?”
他声音有点沉哑,伴随着空调送来的热风,撩拨她的耳,她的眼……
江月稠抬起脸,去看站在跟前的这个男人。
“那你过来。”她拍了拍身边的空位。
曾忆昔在她指定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她没太凑近,都能感受到他身上的热度。
“隔着那么远,你能闻到什么?”觉得她在磨叽,曾忆昔伸手将她拽了过来。
江月稠的鼻尖完全搭在他肩上,她稍稍移开些,在曾忆昔的脖颈处,浅浅嗅了一下。
现在全是沐浴露的味道。
便捷酒店里的沐浴露并不是什么高档产品,就是凑合着用。可这廉价的沐浴露在曾忆昔身上,却莫名的好闻。
觉得自己这行为已经够变态了,江月稠没敢多闻,就想潦草收场。
“没闻到。”她轻声说。
从她唇隙里渡出的气息,一点点的蹭着曾忆昔的皮肤。他微仰着颈,唇线崩的直,分明是在抑制着。
真是妖精。他扯唇笑了:“没闻到?还是没有?”
“……没有。”江月稠身子稍后挪了些。
曾忆昔哂了声,起来走到一边拿手机。
他没带衣服过来,连个内裤都没的换,所以要在网上买点东西。
江月稠稍稍抬起脸,瞥见他挺直的背脊。
差不多又隔了一小时,曾忆昔买的东西终于送到宾馆。
曾忆昔到卫生间,扯掉浴巾,换上了衣服,穿的像个正经人。
在北城的这个晚上,曾忆昔躺在身侧,她睡得很好。
外面风过窗棂,雨打芭蕉,夜色是靡靡还是茫茫,好像都和她没关系。她贴在男人暖融融的胸口处,浸润在岁月温柔现世安稳的梦里,一觉到天明。
他们在北城度过了一个清明节。
曾忆昔帮忙找了法律方面的专业人士,专业的事情由专业的人去谈。游戏里的事他懂,看出来这个让江月稠一路跟来的小子确实有点东西,他又帮忙联系了几家俱乐部。处在竞争关系里,北城这家到底是松了口,将签约的年限缩短了两年,工资还提了上去。
曾忆昔对职业选手的薪资还是了解的,蛮多叫得上号的职业选手,其实工资没外面的人想得那么高。他们在岌岌无名的时候签的长年合同,当时工资低,时间还长,后来打出名堂来,待遇却还只能跟当初一样。
合同的事情一敲定,王睿斌就这么留在北城。
他压根没打算参加高考,非常了解自己的学习水平,认为自己去也是去当炮灰。赵芬萍开始还是不乐意,觉得打游戏不是什么正经事,经常有事没事就阴阳怪气地数落江月稠。
刘小梅那天和她大吵一架,两人一个星期没说话,创了历史纪录。
直到一个月后,赵芬萍收到了王睿斌在微信上转来的钱。
虽然也就几百块,因为王睿斌现在也没多少工资。但这几百块钱还是把赵芬萍给乐坏了,她逢人就说他们家斌子在北城当运动员挣了钱,没两天,又主动找刘小梅说话。
刘小梅最不能忍别人说她家江月稠不好,这回没给赵芬萍好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