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见到应晨,也对乔琛雪如此殷勤,楼三丫越发气不打一处来,甚至有了新的冲动,想着乔琛雪还不如变成狐狸的样子,她便能把他圈养在自己房里,谁也见不着。
眼看楼三丫这般态度,乔琛雪亦是无奈,他看向宁清漓,朝她欠了欠身道:“门派之中,诸事繁杂,掌门一回去,便被绊住了,特命我和三丫带玄武前来相助。”
宁清漓宽慰地笑了笑:“大哥到底是一派之主,确实也不好总跑出来。应晨,安排两间客房,给他们住下。”
应晨忙道:“是。”
而后玄武也跟着哼唧了两声道:“小丫你都不来看我了。”
宁清漓笑了起来,她上前一步,走到玄武身边,玄武偌大的头低下来,任由她伸手摸着。
“老王八,我都有点想你了。”宁清漓叹息一声道。
“我也想你。”玄武憨憨道。
正说着,蟒龙突然也从寒潭底冒了个泡,探出一个头,上下打量着玄武。
他嘀咕着:“这便是玄武?怎这般小?”
玄武瞪着蟒龙道:“你不比我更小?”
宁清漓一时莞尔:“老王八,你可不可以帮我个忙?”
玄武回眸看着她道:“小丫你说。”
“看着这条龙,万不可叫它跑出来。”
玄武乐得能帮上宁清漓的忙,笑眯眯地重重点了点头。
“好!我帮你。”
宁清漓因此彻底放下心来,转头招呼楼三丫和乔琛雪住了下来。
这日,入了夜,宁清漓从空间内睁开眼睛,只见楼焱已站在凤凰藤下,他负手而立,正仔细端详着一朵小花。
幽幽的蓝色花朵,因他的靠近而微微蜷缩了一下,许久,才小心翼翼探出来,摇曳着枝干。
宁清漓看着楼焱的背影,只觉得他如一只猛虎,却在细细地嗅着蔷薇。
“你来了。”楼焱道。
“你该告诉我了吧,到底是因为什么,你将顾岭封印在寒露宫,堂堂浮山剑宗的第一代掌门柳千阙又是因何堕入魔道的。”
楼焱勾了勾唇角,叹息道:“想来若不讲清楚,你是说什么也不肯的了。”
那年宋燃灯跳崖而亡,顾岭便封了。
白虎之力席卷了整个浮山剑宗,尤其是楼焱猝不及防,被他控制了识海。
“师父,你为什么不爱她?若你也爱她,我必然放手,我们又怎会到今日这地步!”顾岭崩溃地大吼,而楼焱只怜悯地看着他。
“顾岭,自作孽不可活,宋燃灯替了你一次,你该好好活着。”
“我不!”顾岭绝望至极,他的幻境刹那间笼罩了整个浮山剑宗,便是楼焱也毫无办法。
浮山剑宗的弟子仿佛被魇住了一般,无时无刻地不再坐着噩梦,每天深夜,浮山剑宗的上空,便四处都是鬼哭狼嚎,疯狂而歇斯底里的哭声笑声彻夜不停。
楼焱也做梦了,他梦见宋燃灯站在他面前,身体支离破碎,鲜血自她身体里滚滚流出。
“师父,我怕……”
楼焱看着梦里苦苦哀求的徒弟,一时晃了神。
修行万年的凤凰,与人族并无多少交情,可是顾岭和宋燃灯不一样。
他们是孤儿,楼焱将他们从死人堆里捡出来,悉心培养,仿佛自己的孩子一般。人族讲究情感和缘分,楼焱一直觉得自己和这两个孩子大约是有缘的吧。
可这缘分,如今却仿佛只是孽缘。
一夜之间,整个浮山剑宗都笼罩在一个巨大的幻境中,弟子们互相残杀,而楼焱却只能呆在幻境里,什么也做不到。
四处俱是血流成河,顾岭操纵着他们,你砍我的手,我砍你的脚,他疯狂地大笑,尽情发泄着自己的痛苦。
“我要浮山剑宗为燃灯陪葬,我要九州七界,都为她永不见天日!”顾岭的咆哮声将楼焱震醒。
他蹙着眉,将自身的灵息化为实体,火焰穿过浮山剑宗的每一处房屋,将那些幻境以强大的力量驱除。
他救浮山剑宗的弟子,也救旁的门派的弟子,而后他发现顾岭早已悄然离开。
弟子们清醒过来,看着满地的血流成河,却觉得那是他们的师父所为。
“师父疯了!师父走火入魔,要杀我们!”有的人发出惊恐的尖叫,他们疯狂地挥舞着剑,恐惧侵蚀着他们的内心,他们攻击楼焱,疯狂地想将他置于死地。
群情激奋之中,楼焱只得暂时离开了浮山剑宗。
此后数年,顾岭都没有消息,楼焱心灰意冷,隐居山林,可没有几年,顾岭便回来了,带来了更强大的白虎之力。
他彻底疯了,四处流浪,也四处杀人,他仍然喜欢制造幻境,将幻境落在一个人身上,看着此人在噩梦中崩溃,自残甚至自戕。
而每个幻境里,那个杀他们的人都是楼焱。
自此,楼焱成了每个修者的噩梦。
他们纠结了几万人,浩浩荡荡前往楼焱的隐居之处,征讨魔头。
而领头的人,竟是顾岭。
他们在凤溪山发现楼焱的踪迹,修者的大军将这里团团围住。
顾岭拾级而上,勾着唇看楼焱:“师父,徒儿可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