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和他们半斤八两对峙双方还能克制,可再来一个青云军只怕明湖城也得和卞阳一样被轰平,卞阳城一仗实在是打出阴影来了。
在边境线交接过林氏遗骸后,面对一脸憋屈的巴哈部将,慕容氏的将军开口道:“崔女郎有话带给你们库里大将军,说让大将军一定好好活着,在青云军没亲自割下他头颅那一天,可千万别死了!”
说完话慕容氏的人头也不回得带人离开,完全不顾巴哈那边的脸色有多难看。
陆良州
此刻青云大军全都换上了素白麻衣,众部将亲自抬棺出了主城将军府,酉里的主将们皆一样换上了麻衣跪在将军府大门前。
二十多个棺椁依次排开陆续抬出将军府往城门方向移动,街道两侧全是野苏满的边民,他们神情凄然麻木的站在那里看着诡异的一幕。
他们知道酉里大败,也知道野苏满被南人占据,此刻他们已经成了亡国奴,几个月前还被称为“战神”的将军们正耻辱地跪在他们曾经的将军府前。
时知送林氏将军棺椁出城后,她重新登上了城楼,看着那些仇恨的目光,她完全不避讳的迎了上去,今天这些边民全都是她下令强制要求上街的。
时知登上城楼后高声道:“从今叫大家前来是想通知一件事,即日起世间再无野苏满,只有陆良州!你们曾经的野苏满本来就是抢来的东西,此刻它真正的主人来重新抢回了”
此刻酉里的那些主将被青云军带到了城门下,看着这些人抽动的面庞,时知冷声道:“今日我青云军要带林氏回家,酉里特使和将军们也可以离开了。”
听到时知这话,酉里的使者和主将们都有些诧异,这女人竟然这么容易就放他们走?
然而在他们还在怀疑时知的话是真是假时,就听到时知继续问道:“只是不知将军们可否愿意带你们的子民离开我陆良州回到酉里的故土?”
听到这话街道两侧的边民骚乱起来,这南人要放他们归去?
听到这话的酉里使者和主将立刻明白了时知话里的意思,他们纷纷都回避着众人的视线,今日来受辱就是为了让这个女人出气,此刻若是再鼓动边民离开,他们之前做的牺牲就白费了。
时知笑道:“怎么不回答?酉里的将军几个月前不还号称自己都是天神选中的勇士吗?此刻竟然怕一个你们平日最瞧不起的南边女人?”
“杀人不过头点地,请崔女郎适可而止!”酉里的使者在一旁实在看不过去,气愤的高声道。
青云军的部将怒目:“适可而止?你们向我靖州四十万边民挥下屠刀时可曾想过适可而止这四个字!”
时知却没生气,继续高声对所有人道:“知道你们很多人此刻恨不得食我肉喝我血,今日给大家个机会,有想替你们的故国酉里报仇的现在就可以站出来,我放他跟你们将军一起北去,决不食言,若是酉里王真是个有种的就让他带着你们一起回来找我青云军一决生死!”
看着持续骚动的人群,时知等了片刻,那些酉里主将还是沉默着。
“看来将军们是不答应,那特使可要带你们的子民回家?”
酉里特使嘴里犯苦,他知道自己今天必须要表明个态度,不然这个女人不会罢休。
“世间已无野苏满,这里自然也无酉里人,既然女郎这里已经无事,那外臣就和将军们告辞了。”说完他带着下属头也不回的出了城门,他知道今天她这一招“诛心”,酉里必须要配合。
酉里的主将们赤红着双眼,半响之后也纷纷出了城门,只留下一片痛哭出声的边民。
时知看着远去的酉里队伍,她回过头对着那些被抛下的边民道:“看样子,你们的战神和朝廷都决定抛弃你们了,可此刻你们站的土地是我陆良州的土地,这里可不养酉里人,若是想继续在这里生活的,从今日起忘掉过去,就像你们的祖先忘掉自己血液中也有南人血脉一样!”
很多原本仇视的边民听到这话,纷纷低下头,在曾经的野苏满拥有南人血脉其实是件羞于启齿的事。
“我青云军没有那些屠戮百姓的畜生习性,所以你们现在还能继续活着。可我这里也没有养敌人的癖好,所以现在给你们离开的机会,两日内陆良州境内所有心系酉里故国的边民都可北上从飞虎关离境,若是两日后仍旧选择留在陆良州,那就权当你们自己真心归附我陆良州,他日再起反骨,当叛国罪论处,三族全诛!”
飞虎关即原来野苏满的北关巫尤,陆良州恢复原名,那它的北关自然也要恢复原来的名字。
撂下话后,时知就下了城楼,她此刻要随返回靖州的大军一起启程,他们还要去接上另一半林氏的遗骸回青云关举行葬礼。
留下驻守陆良州的青云军主将在时知离开后,就安排把这个命令下达传播出去,当然刚才在主城发生的其他情形也一同被散播出去。
几百年的驯化,曾经的陆良州边民已经成了真正的酉里人,时知既然决定重新把它夺回来,那就必然要重建秩序,骨头和血肉都得重塑,今天这一出儿就是前菜,她无意多造杀孽,可也不会放任那些人继续怀念着敌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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