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骄傲又敏感的性子,突然给她这么个巨大心理落差,一般人是不太能接受。
十一娘未必不知道云氏是门好亲事,可那是对一般庶女而言,对从小享受着和嫡女一样待遇的庶女却不尽然,十三四岁的小姑娘还想不到过日子的内里,一时偏激了做错事也罪不至死。
七娘临走前诚心道:“多谢妹妹大度不计较,经此一事十一娘必定会恪守本分,在出嫁前都会在她的院子里吃斋祈福、静思己过。”
第二天请安时,时知果然没见到十一娘也没见到许姨娘,小卢氏解释十一娘病了在院子里养病,而许姨娘已经连夜送回太原老家去家庙为女儿祈福了。
看着时知面色如常的和小卢氏拉家常,七娘心里叹服,难怪她父亲说崔氏女非一般闺阁女儿可比,这次这件事终究是他们王家理亏了,可十一娘终究是和她一起长大的姐妹,她们平日里可以有龌龊不满,但无论如何也不能看着她深陷泥沼毁了一生。
小卢氏和时知提起这事儿也叹气:“七娘到底还是担得起嫡长女这个身份的,十一娘平日看着聪明,但一遇到大事就看出不同了,终究是格局太小。”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是世家子弟从小就学得,可真正记在心里的又有几个?
时知点头:“想来七娘的生母也不是一般人物吧。”
赵氏当时遇到那样的糟心事,不但没有被击垮,反而强撑着一口气直到女儿立住了才撒手,这也不是一般的心性。
许姨娘进了王氏内宅又如何,到最后她也活的像个透明人一般,最终所有的谋算都成了空。
王钊虽然对十一娘失望,可这个处置大半还是为了平息与崔氏的隔阂,人心难测,万一以后十一娘过的太惨,他又后悔怎么办?到时候小卢氏才尴尬呢。
时知真的越在王家住就越讨厌这些妻妾成群的男人,自己一身风流债却让女人孩子遭殃,这万恶的旧社会!
崔教授接到孙女的来信时就看到了这么一句,他感觉孙女在江南经历的一切都让她对古代婚姻制度产生了深深的“怨念”。
这不由得让崔教授有些焦虑,这古代男人可以合法一堆女人是个大问题哈,他孙女以后就算招赘也很难说让孙女婿一辈子“守身如玉”。
王钊说要替女儿赔礼并没食言,六月过了,今年江南的热气终于没那么毒了,宁江书院要举办的一场大型文会,遍邀江南举足轻重的文坛大家到宁江书院“授讲”,时知得到了一个听学的位置,这原本是留给王氏嫡脉子弟的。
这机会实在难得,时知根本无法拒绝,她此刻终于觉得王钊这个后爹也是挺有眼色的,知道她真的需要什么,没给她弄来一堆古玩首饰什么的。
而且他对十一娘的处罚看似有“包庇”,但这却恰恰中了时知的心思,如果他处理的太过冷酷反而会让时知觉得他是个过于危险的人物,需得处处提防了。
十一娘到底他的亲生女儿,所犯的错也不到一下子就让他狠心摁死的地步,就像她之所以愿意处处照顾小卢氏的处境,也不过是体谅她对阿蓁的一片慈母之心。
人可以冷静理智,但也要有些温情感性,不然和机器有什么区别。
女郎去参加这种文会也不是没有先例,只是这次能去听“讲座”的,大多是江南各地有门路和有声名的文人,王钊安排了七娘陪同时知一起去。
“咱们还是着男装吧?”七娘平日里再稳重,如今也是有些激动,她自幼承家学熏陶,又在江南这种文风盛行的地方生活多年,自然是明白这种场合有多难得,哪怕是王氏嫡子也不是人人都有资格参与的。
时知看着平日里稳重的七娘终于露出一些小姑娘的情绪,她笑道:“男装女装又有什么打紧?咱们是听学,那些人也是去听学,穿的不失礼就好。”
七娘想了想点头:“妹妹说的是,学圣人之言不该分衣装之别。”
“姐姐可知当日来的都有哪些大儒先生?”时知比较关心这个,听讲座得先知道主讲人是谁吧。
这个七娘很清楚,王钊把邀请到的大儒名单都给她拿来了,就怕到时她们两个不清楚状况,名单很详细,除了各大书院的大儒,还有一些很有声名的文人也受邀了。
时知看着名单心里点头,王氏这书院办的确厉害,像英才书院这样的南方文坛巨鳄也很给面子派来了几位最有盛名的大儒参加。
如今士族和庶族因为科举制度矛盾已经进入白热化,宁江书院背靠王氏却能在江南混的风生水起,真是了不起啊。
时知一时间竟然有些嫉妒王氏了,这是多么得天独厚的背景啊,哪像崔氏大祖房,带头弄出个知微书院,就算如今她和崔教授带着退出来了可身上仍旧牢牢印着“士族卫士”的印记。
时知以前还想过弄个公共图书馆之类的,自从知道有知微书院这么个存在,一时半会儿她是不敢想了,这完全就是坟头蹦迪的行为,崔氏大祖房和知微书院的牵扯太过深入人心,在教育领域这一块儿要是学王氏绝对会引起世家圈子的巨大不满,得徐徐图之啊!
她来江南也有想考察一下宁江书院的教学质量和读书氛围的缘由,崔氏也有很多要科举的子弟,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