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她一个人放到这里,还准备了这么多东西,人去哪了?
明娆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挪到边上,低头找自己的鞋,果然没有看到她昨天睡前脱掉的那双鞋。
虞砚是把她抱过来的,没有鞋子很正常,但是她还是看到了一双鞋子。
是新的鞋子,没有见过,不知是何时放到这里来的。
明娆穿好鞋子,站起来走了走。
码数正好。
床边叠放着一沓新衣服,也是没见过的,明娆没有换上,她心里清楚,一定也是正好的大小。
明娆走到书案前,一眼便看到了男人临走前留给她的字条,是很简单的一句话——
“食水每日皆换,可放心食用。我进宫一趟,莫担心。若日落时仍未归,再打开下一张字条,不要提前看。”
明娆心口一滞,不知为何,心跳逐渐加速,慌乱感愈发浓烈。
她没有听话,放下这张,拆开了下一张。
下一张塞在信封里,被胶黏住,她心慌得不行,手颤抖着去撕,用力过猛,将里面的字条也给撕坏了。
一腔委屈瞬间爆发,她呜咽了一声,抖着手腕,将一分为二的两个半张字条拼在一起。
这回字多了起来——
“娆娆,没有偷看吧?我猜你肯定偷偷看了,你啊。”
明娆透过熟悉的字,甚至看到了男人无奈的笑容,听到了他纵容的带着笑意的声音。
“事情比我想象得要棘手很多,没办法及时赶回去,但也不要担心,我总能有法子脱身。”
“床头有一红色按钮,按下它,沿着密道走出去,会有人带你离开。记住不要提前按下,因为按下以后的一炷香内,暗室便会自毁,所以你需要在一炷香时间内,从通道里跑出去。我相信你能做到,毕竟我曾见过,你跑得很快。”
他说的是宫中初遇那次,她被一个郡王追,又被他救下。
“床上有一个包裹,我为你提前准备好的,带上它离开,不要回头。暗道尽头见到的人可以信任他,他会带你回凉州。”
“我会去找你,莫忘了我。”
明娆站在案前,盯着上面的字,良久,她再也忍耐不住。
纸从指尖滑落,她慢慢抬手捂住了脸,低低地压抑地呜咽出声。
虞砚把什么都准备好了。
他那么无法容忍她与旁人接触,怎么这回轻松地便说出把她托付给旁人的这种话来?他一定舍不得,一定在意极了,可是他依旧这么安排。
不到迫不得已,虞砚不会愿意这样。
他还会回来吗?
明娆哭得撕心裂肺,绝望地想着。
他若是不在了,难道以为她真的还能活下去吗?
虞砚,你真是个傻子。
她没敢哭得太大声,因为太过剧烈的哭泣会消耗体力,而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体力,她得撑到他回来。
明娆很快找回理智,强忍着痛苦和心疼,擦干眼泪,走到床边去看虞砚说的那个包裹。
明娆没有心情检查都有什么,换好了新衣服,把包袱放到最显眼顺手的地方,又找到了虞砚说的那个红色按钮,没敢按下,而是弯下腰,盯着看了看。
没看出什么名堂,索性作罢。
她直起身子,坐在床边,发了会呆。
目光四下游离,扫过一处时,突然顿了下。
片刻的怔愣,她蓦地站了起来,大步朝门口走去。
方才没有注意,现在才看到——
上回她清楚地看到,入口的地方就是一堵墙,外面的机关按下,这堵墙会打开。
她不知道从里面是如何开启机关走出去的,但她清楚地记得,就只有一堵墙,黑色的。
可是此刻,在原来的黑墙外面,多了一样东西。
金色的,纵横交错的铁制围栏。
明娆抬手,指尖贴上,触感冰凉。
每一根都比她的手指还粗,她拽了拽,很坚固。
她怔愣地顺着横向的拦条往旁边看,目光追随着它的走势,一直向外延伸。
她从左边的出发点望去,直到视线与右手的一侧收回,形成一个闭环,她都没能从诧异中回神。
这是一个……笼子。
环绕在四侧墙壁与顶部的笼子。
垂眸看向入口处,一把不起眼的金色小锁孤零零地垂在那里。
这是个金色的牢笼。
他把她锁起来了。
虞砚大抵不知道她有没有记住出去的机关,他不想让她从这个门出去,所以索性封死了这里。
她的生路只有一条,就是由那个红色按钮控制的暗道。
不叫她出去……是这个门外有什么吗?
她知道。
外面是危险。
明娆望着那把锁怔怔出神。
眼泪无声地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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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砚站在思政殿里,心神不宁,十分烦躁。
“该说的我已说了,陛下今日还有何事?”
他站在这里听陆笙枫说了半天有的没的,皆是在劝说他收回兵符,不许他辞官回家。
年轻的帝王不似从前每次见面时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