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蛋娘这才注意到屋子里多了个生人。
黑蛋娘愣住:“这是好药,为何用不得?”
谢良辰将手中的柴胡递过去:“药材不分好坏,要对症才行,我看家中有柴胡,应该用这个。”
谢良辰进门之后,就看到院子里晾着采来的药材,眼下山中最常见的就是桔梗、防风、柴胡。
北柴胡本来就以散内热见长,她看过黑蛋的情形之后,就去院子里寻找,发现柴胡之后,她松了口气。
黑蛋娘不明白谢良辰的话是什么意思。
陈老太太为了稳妥,将谢良辰拉到旁边问了几句。
谢良辰点头:“人参不能吃,柴胡汤该是有效,不过也得看黑蛋的身体情形。”
能救铁蛋自然好,陈老太太也有些犹豫,万一不成呢?
“外祖母,”谢良辰拉住陈老太太,“事关人命,孙女不敢乱说。”
从见到辰丫头之后,辰丫头没有一件事是做的不对的。
“听我外孙女的,”陈老太太下决定,“我外孙女懂的。”
陈老太太不是完全被说服的,在造纸坊她是亲眼所见,就连宋将军都信,能错的了?
如果不是陈老太太做主,黑蛋娘是如何也不肯答应,那么一个小姑娘还能知晓如何治病?
陈子庚帮着谢良辰将药煮了。
药水喂进了黑蛋嘴里。
陈子庚手中握着一块布巾,红着眼睛道:“姐姐说,还要用温水给黑蛋擦身,黑蛋一定会好起来的。”
屋子里忙碌着。
谢良辰蹲在院子里看各家各户送来的药材,这些药材都是村民从山中采来,各类药混杂在一起,寻常百姓都是如此,即便会采药,也是对药理一窍不通。
大多数人要么生病从未用过药,要么吃铃医卖的那些“包治百病”的药,前世黑蛋的死,不完全是因为病症,也是胡乱吃药的结果。
天黑下来,陈咏胜终于带着郎中进了村。
当看到村头有人等着他时,陈咏胜心一沉有种不好的预感,他回来的太晚了,会不会黑蛋已经……
“黑蛋怎么样了?”陈咏胜问过去。
“在等着你们呢。”
陈咏胜松一口气,那就是还来得及,他二话不说,用手拉住了郎中:“快跟我走。”
谢良辰劝黑蛋娘用了柴胡,又为黑蛋施了针,黑蛋的热度还未褪去,但是手脚不再冰冷,这就是好转的迹象。
这时陈咏胜请来了郎中为黑蛋诊脉,谢良辰看着郎中从药箱中拿出了桂枝、白芍。
桂枝散寒解表,白芍敛阴止汗。
谢良辰知道这郎中有些本事,心里为高兴,她的努力没有白费,黑蛋有救了,眼下用不着她了,她也转身走出了屋子。
“阿姐。”陈子庚也跟了出来,伸手拉住了谢良辰。
陈子庚眼睛微红,里面满是喜悦:“郎中说好好养着会没事的。”
谢良辰颔首。
陈子庚接着道:“郎中还说,多亏没用参片。”
陈子庚说到这里,手更加用力了些:“我阿姐就是厉害。”
说话间,陈老太太也从屋子里出来,此时她身上的担忧也去了干净,她拉起了外孙女和孙子:“走,回家,咱们的东西还没归置。”
陈老太太和陈子庚拉着谢良辰在一处院子前停下。
映入眼帘的是两间茅草屋,谢良辰跟着祖母和阿弟走进屋,土炕上铺着草苇编的席子,靠炕里放着一张小桌,桌上摆着只笸箩,笸箩里是几块碎布和没有纳好的鞋底。
炕边还有只旧木柜,门口的墙面上挂着些用具,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物件儿。
陈老太太恐怕谢良辰失望,忙道:“东屋里还有些东西,平日里我与你阿弟也不用,明日我收拾出来给你,你若是觉得还不够用,我们不是还有银钱。”
陈老太太体味一下,外孙女买东西时的情形,咬牙道:“你想要什么,再买来。”
谢良辰在炕上坐下,她看着陈老太太和陈子庚。
阿弟显得很紧张,一直握着自己的衣角,生怕她被吓跑似的,外祖母则是一副豁出去的神情。
谢良辰不禁笑出声,她的眼眸中有雾气:“这地方是不好住,不过只要我们努力,将来就会有更好的。”
只要他们在一起,就会变得更好。
陈子庚的心一下子被抛起来又落下,他恐怕阿姐不高兴转头就走了,在听到阿姐的话之后,他小小的身子扑进了谢良辰怀里。
陈老太太忍不住别过头抹眼泪,半晌才道:“饿了吧?我去煮饭。”
谢良辰忙起身:“我帮您。”
陈老太太挥手,就像在撵小鸡般拒绝谢良辰上前:“不用你,不够添乱的,煮坏了东西,还要搭钱。”
陈老太太话音刚落,就瞧见两条人影走了过来,正是陈咏胜和黑蛋娘高氏。
高氏隐约听到陈老太太说话,上前道:“我去煮饭。”
不等陈老太太拒绝,高氏一头扎进了灶火房。
陈咏胜满脸都是感激,他向陈老太太行礼:“多亏大娘照应,黑蛋这才没事。”
陈老太太露齿一笑:“那就好,辰丫头也没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