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皑皑的辽河岸边,显得格外萧瑟,一只喜鹊在枝头跳跃着,细长的喙子,不时啄动着那细腻的冰雪。冰雪簌簌飘落,溅落在树下女孩头上。她惬意地闭上双眼,抚摸着那支派克金笔,脸上布满了浓浓地温馨。
这支笔她期待了几个月,如今得偿所愿,那该是怎样的一种激动?
“别动!”
一根食指突然点在白絮腰间,她吓了一跳,像只受惊的小雀,张开翅膀仓惶地跳了出去。
“哎呦!”脚下一滑,她斜歪歪摔在雪地上……
“呵呵……”齐公子赶紧上前,笑着将她扶起。四目相对,小丫头噘起小嘴,挥舞着小拳在他胸前重重一捶。
“干嘛吓人家?齐思远,你就是大坏蛋!”她恼了,弯弯的眉毛蹙在一起,一抖一抖。
“好啦!好啦!我错了还不行?对了,你找我有什么事儿?”紧紧握着小丫头的手,齐公子哈了几口气,随后紧紧贴在胸前,生怕一不留意她就会远远飞走。
“我不管!我要给你上课!”用力挣了挣,余怒未消的小丫头,“恨恨”地嗔道:“不然我心里不平衡!”
“给我上课?”齐公子听愣了,眨眨眼,脑子有些跟不上对方的节奏了。
“是啊!”挣开他的“魔爪”,小丫头背起双手,迈着四方小步,在绵长的雪径上慢慢踱动。她一边走,那纤细的腰身还不停地弯动着,很像个摇头晃脑的老学究。
“你骗了我,那我是不是应该找回平衡呢?”
“呵呵!你到底要干嘛?”快步追随过去,齐公子柔声问道。
“齐思远同学,今天我们来学第一课。请你跟我念:为人民服务!”
“为人民服务……”万般无奈,齐公子只好屈从了,不过他念得很紧张,眼角还时不时瞥着周围的环境。
“我们的共产党和共产党所领导的八路军、新四军,是革命的队伍!念!”
“我们的共产党和共产党所领导的八路军、新四军,是革命的队伍……”
“.…..我们都是来自五湖四海,为了一个共同的革命目标,走到一起来了!念!”
“.…..我们都是来自五湖四海,为了一个共同的革命目标,走到一起来了……”
念着念着,小丫头的眼睛里忽然噙满了泪水。她伸出小手,轻轻抚摸着齐思远的脸庞,痴痴的目光就再也舍不得离开了。
此处无声胜有声……
“你骗我,”小丫头显得很伤心,“你明明学识很高,为什么装文盲,更过分的是许忠义,他的字明明写得很好,为什么要写成鸡飞狗跳的样子?”
“实在对不起,我那时候还是国民党,不敢暴露身份。还有,装文盲的坏主意全都是许忠义那个‘店小二’教唆的,不关我的事!”齐公子果断甩锅道。
“那你现在还是国民党吗?”
“身在曹营心在汉,我齐思远生是共产党的人,死是共产党的鬼!如有二心,天诛地灭!”齐公子举着右手斩钉截铁的说道。
小丫头微微一笑,从她逐渐明媚的目光中,齐公子认为,对方很有可能原谅了自己。
“齐思远同学,希望你能记住自己的话,做一个对民族,对人民有贡献的好同志……”后面的声音越来越低,直至低不可闻。
两个人的心心相印,用语言来表达是多余的。齐公子感受到了如沐的春风,小丫头也融入进了和风细雨。
四目依旧相对,但彼此间交流的却是革命者那种志同道合的喜悦。这种喜悦,已超脱了世俗间所谓的天造地设,达到了非彼不娶,非君不嫁,生生世世永相依的最高境界。
“齐思远,你就是个大坏蛋……”
“坏就坏吧,呵呵!既然你说我怀,那我可就要坏到底了。”
“你又要干嘛?”小丫头警惕地缩缩手,“你可不要得寸进尺哦!知道吗?我和你私自来往,这已经违反纪律了…….我……我还从来没犯过纪律呢……都是你!”
唉!再严密的纪律,它也约束不了真正的爱情……
“这个违反很必要!”齐公子竖起手臂,信誓旦旦地说道:“如果不违反,那你将来肯定要出大问题。”
“哦?”小丫头的嘴咧成了“o”型。
“从今天起,我要抓紧一切时间来培训你业务技能,免得你在敌人面前进退失措。”
“你要当我的老师?不会吧?”小丫头的心又不平衡了,不满道:“在部队我可是你的老师哎!记住了,我是你的白老师,不许乱来哦!还有,从今往后不许再叫我……小丫头!”最后那几字说得很勉强,小丫头是看着旁边勉强挤出来的,尴尬中略带些恼怒。
“不是不是!我没跟你开玩笑,你听我说,”拉着她的手,齐公子苦苦哀求道:“奉天现在环境很复杂,敌人要比你想象得更狡猾。如果你没有过硬的本事,在敌特面前是根本藏不住的。”
“这么说,你应该有很过硬的本事喽?”
“还行,我是‘青浦班’综合成绩排名第一的优秀学员,不像许忠义除了战略情报学其他的一无是处。”
“吹牛吧?”
“没有,我的交代材料里记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