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楼办公室里,朱徽茵做着详细汇报:“刚刚接到最新消息,日本内阁情报局命令特高课的冈田芳政回东京述职。他的职位将由原新京特高课课长横田中左接替。”
“日本内阁情报局一直没有什么建树,这一次上海特高课在第二战区的战役里情报失败,是内阁情报局清理冈田芳政的最好理由。”
朱徽茵道:“对。冈田芳政一旦撤离,上海特高课、76号特务组织的格局就会有大变动。”
“冈田芳政作为特高课最高指挥员肯定承受不了渎职罪的压力,他一定会孤注一掷。”明楼说道:“有件非常紧急的事情,我的身份有可能已经暴露了。”
朱徽茵吃惊地表情道:“因为什么?”
“因为他们发现明台还在上海。”
正说着,明诚走进来。
明楼看了看手表道:“15分钟内,开个短会。”
三人站到一起。
明楼道:“冈田想除掉我,但是,他又想掩盖住我是抗日分子这个事实。如果我是共产党,冈田芳政就必须为第二战区的失利负责,他必须自裁谢罪!他既想保住自己的性命和前程,又想斩草除根,这就给了我们机会,我们就利用他这一点私心,跟他做交易。”他转向明诚道:“交易有眉目了吗?”
明诚答道:“有了。刘秘书出面跟我谈判,明天凌晨5点,乔家路,一百根金条换录音带,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这样看来,你是冈田芳政收网的第一个目标。”
明诚不解道:“我?”
“他们拿录音带跟你做交易,你一旦去了,就会马上被捕,他们就拿到了第一个筹码。”
明诚问道:“第二个呢?”
明楼机警地盘算道:“是毒蝎。他们会在火车站扣留大姐,逼‘毒蝎’现身。‘毒蝎’一旦露面,就可以做足了我的死罪。”
朱徽茵道:“可是现在冈田芳政已经被卸职了,他无权发号施令。”
明楼道:“所以,他不会公开揭穿我的身份,他要做的只有一件事,暗杀!”
朱徽茵道:“这样一来,您的处境就太危险了。”
“事到如今,也只有险中求胜了。”
明诚道:“我们该怎么做?”
明楼冷酷且冷静地说道:“一步步走进他设下的圈套,一寸寸撕裂他撒下的网,出其不意攻其无备,绝地反击,杀无赦。”
安静的街道。
一辆黑色轿车停在路边,车上正是冈田芳政和刘秘书。
冈田芳政道:“汪曼春的死、高木的死,其实是明楼一手炮制的,我被这条‘毒蛇’给蒙蔽了。你是帝国的谍报之花,希望你以帝国的利益为重,为天皇效忠,铲除一切抗日分子。我会为你记功,为高木正名,他是帝国最英勇无畏的勇士。而你将成为他的影子,替他复活他伟大的信念,为天皇而战!”
“个人荣辱得失跟帝国的荣辱相比之下,真是微不足道,冈田课长放心,我一定不辱使命,消灭抗日分子。天皇必胜。”
“谢谢。”
刘秘书下车,几个特务也跟着下了车。
冈田芳政的表情十分阴郁。
汽车前行,一路上,五光十色,霓虹灯闪耀。明楼开着车,明诚坐在副驾上。两车交错中,明诚下车,明楼继续开车前行。
街面报摊前,十分冷清。程锦云站在报摊钱挑着报纸,明诚走过来对老板道:“买份《庸报》。”
报摊老板递给明诚一张报纸。
程锦云与明诚擦肩而过,明诚把一张折叠好的纸条顺手放进程锦云的口袋里。待明诚离开后,程锦云才若无其事地离开。
明诚穿过长街,走进一个街边电话亭打了一个电话。
明楼的车兜了一圈又回到原地。
明诚上车。
明楼开车,向明诚问道:“电话打了。”
“打了。”
“约在哪?”
明诚道:“海军俱乐部。”
“真会挑地方。”
明诚笑笑。
汽车驶过长街。
安静的小祠堂,明镜小心翼翼地把安装好的炸弹放进黑色的“骨灰盒”内。明镜十分谨慎地把引线放出来,明镜望着小祠堂内父母的照片和一张姐弟三人的照片,感慨万端。
“爸爸,妈妈,我从17岁起就支撑起了这个家,我拼尽了全力,耗尽了青春,我深爱我的家人、我的兄弟们,我为他们遮风挡雨,为他们铺路搭桥,我以为我们一家人可以快乐地生活在一起。可是战争来了,明家的孩子们不愿意苟且偷生,我们选择了战斗,和侵略者战斗!我们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事,但是,我们知道,胜利属于我们。”
明镜毅然盖上“骨灰盒”的盖子。
“纵然我们,不,纵然我,即将化为灰尽,我也会在暗夜里点起光明的火种,我会找到你们的,爸爸,妈妈,别怪我。”
一阵敲门声,惊扰到了明镜。
明镜问道:“谁?”
门外桂姨答应道:“大小姐,您在吗?”
“我在呢。”
“大小姐,我给您煮了宵夜,您要吃一点吗?”
“你端到我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