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沐的眼眸中燃烧着,快燃尽时才被扔在烟灰缸里。林沐看着信纸化为灰烬,伸手倒了半杯水进去,纸灰倾覆在水中。
耳畔响起王天风沉郁的话:“行动代号:敲响丧钟。”他陷入沉默。
阴雨绵绵的小树林,一抷新土被一把锄头翻开,阿诚戴着白色手套,一锄头一锄头地挖开松软的泥土,直到一只女人苍白的手露了出来,阿诚又从口袋里取出一块摔碎的“伯爵”表,扔在了女尸的旁边。
一辆监听信号车在武康路上上下下、前前后后的转着。朱徽茵坐在车里不厌其烦地监测着武康路上的可疑电波信号。
桂姨手提菜篮子在武康路走着,目光不停地扫视着武康路的门牌号码,脑海里想着那份出租信息的报纸,她模糊地记得是武康路137号。
朱徽茵紧张得满头大汗,双手调试着监听设备的电波频道,仿佛捕捉到了什么,很快记录下一条密电码。
汽车一路行驶着,朱徽茵突然叫停,正好停在武康路24—28号之间。朱徽茵走下车,身后跟着两名特务在武康路上来回地寻找着。
桂姨找到137号,停了下来。
朱徽茵突然停下了脚,站在隔街看着对面的桂姨,朝后退了两步,对身后的两名特务吩咐道:“拍下来。”
特务立即用相机悄悄拍摄了武康路的行人,桂姨也被拍摄其中。
朱徽茵站在汪曼春的办公桌前,汇报着从武康路搜集回来的情报信息道:“我们在武康路24—28号附近路段捕捉到了这个可疑电台的讯号,并成功截获一条密码,经侦听小组联合破译,基本确定这是‘毒蜂’曾经使用过的一套密码,情报内容是香港银行,12号,第二区,速递,‘毒蝎’。”
“今天几号?”汪曼春问。
“今天28号,处长。”
汪曼春看着纸上的译文,问道:“这条情报在说什么呢?”
“卑职也是一头雾水。”朱徽茵表现出一副疑惑的神情,“还有,我们在武康路发现有一个可疑的女人在活动,这个女人一直守在武康路137号门口转悠。”说完,把照片交给汪曼春。
汪曼春一眼就认出照片中的女人是桂姨,道:“是她?”
“汪处长认识这个人?那这个人是不是特高课派去的?她一直在那里活动,我怕打草惊蛇,破坏了我们的放长线钓大鱼。”
汪曼春把照片往桌子上一扔,气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又转而一想,问道:“你捕捉到的信号在24—28号地段,如果目标一致,这个人怎么会守着137号观察?”
“汪处你肯定不知道,28号和137号这两家是相对可以看见的。而且,您看这份出租信息,这两家都是在同一张报纸上放租的。我怀疑……”朱徽茵边说着便从文件夹中拿出一份报纸放到汪曼春跟前。
汪曼春看了看报纸上的租房信息,问道:“这两家就是我们要找的‘毒蜂’巢穴?”
朱徽茵点点头道:“我们可以直接排除24、26号两家人的嫌疑。”
“不,你去把他们全抓回来。”汪曼春道:“鉴于有人已经打草惊蛇,我们今天立即收网,抓!”
“是,处长。”朱徽茵应着,转而又问道:“不过,我截获的这条密码?”
“你让我好好想想。”
朱徽茵转身走了出去。
待朱徽茵离去后,汪曼春陷入沉思,定睛看着面前的译文,在心里反复推敲着:“一般来说,情报交接都是去一些比较隐秘的地方,像银行这种地方,双方如不见面的话……除非靠保险箱来传递情报。12号,不是行动日期,而是保险箱号码。第二区就是第二战区,速递,就是把第二战区最新情报送到重庆。”想到此处,汪曼春立刻恍然大悟,立刻站起身,拿起外套边往外走边喊道:“行动队……”
“汪处长,行动队的人跟朱徽茵去了武康路。”
“集合所有弟兄,马上去香港银行。要快!”
紧要关头,已经容不得汪曼春耽误一秒钟,这一次她一定要做出些成绩来弥补之前自己犯下的一次又一次的失误和无功的局面。
76号西花棚外,哨声急促。
汽车发动声、摩托车轰鸣声,特务们的脚步声一片噪杂。
梁仲春从楼上下来,直冲汪曼春跑过来道:“汪处长,香港银行地处法租界,你不能明目张胆地去抓人,低调点。”
“明白,我会叫兄弟们隐藏在整个银行营业厅,守住前后门,来一个瓮中捉鳖。”说完,汪曼春一挥手道:“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