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楼坐在沙发上悠闲地喝咖啡,明诚衣冠楚楚下了楼,正准备出门,林沐便拎了套燕尾服从楼上追了下来喊道:“阿诚哥,阿诚哥,十万火急。”
明诚问道:“怎么了?”
“我的礼服弄脏了,你看, 有咖啡渍。”
明诚看了看,问道:“你怎么弄的?”
“你帮我洗洗,熨好,我今天晚上有同学聚会,我要穿。”
明诚有些不耐烦:“你真麻烦,我要出门……”
林沐把衣服硬塞给阿诚:“我不管,我今天晚上要穿。你不就是去看一个塌鼻梁的日本女人吗?不去会死啊。”
明楼抬起头, 想说话但还是忍住了。
明诚不悦道:“你怎么说话呢?”
林沐强调道:“我今晚要穿。”也不管阿诚是不是答应, 转身又上了楼。
“大哥, 小少爷还在跟我们赌气。”明诚看着林沐的背影,说道。
“我猜也是,耍少爷脾气,折腾人。”
“都怪你,不该把他的剑挑了,太咄咄逼人了。”明诚埋怨道:“好像我们合起来欺负小孩子。”
“那我下次还让着他。”
“别,别让了,明台的性格太要强,好面子。你别手软,不然下次礼服上就不是咖啡渍了……”
“好,好。”说着,明楼就叫起了阿香。
“阿香去城隍庙买东西了。”明诚看着明楼道。
“要不,我来洗?”
明诚等的就是他这句话,就势直接把礼服塞到他手里,说道:“周末愉快。”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家门。
刚走进陆军医院的走廊,明诚就看到南田洋子穿过走廊,走进特殊重症监护室。明诚没多想,观察了一下路径, 拐弯离开。
一进病房,就看见刘秘书和陈秘书坐在病床边,三个人闲聊着。
“……以后真的要小心点。”
“对,对。这些抗日分子是没有人性的,一定要注意保护好自己。”
半躺在病床上的李秘书看到明诚进来,赶紧作势要起身。
“明先生。”
明诚忙举手示意她躺下,和蔼的问道:“你躺着,躺着。感觉怎么样?”
李秘书表现得很虚弱,低声道:“明先生,真是对不起,还麻烦您亲自来看我。”
“你跟我还客气,大家都是一个办公室的同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你出了这么大的事,来关心你是应该的。你看,我还来晚了,刘秘书和陈秘书都比我早来。”明诚客气道:“李秘书是日本人, 屈尊在我们政府办公厅做一个小秘书,真是太委屈了,平日里我阿诚有什么没做好的地方, 还望你海涵。”
李秘书急道:“明先生这是在骂我。我虽说是日本人,来中国也两、三年了,在这里安了家,我也要养家煳口……”
“哟,别急,别急。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咱们四个人甭管哪国人,还得精诚团结,一起共事不是?”
“那是,那是。”陈秘书附和道:“都是为大日本皇军效劳,不分彼此,不分彼此。”
刘秘书给明诚倒了杯茶水,猝不及防,明诚口吐莲花,指手画脚地一碰,水洒了出来,差点烫着。
明诚“啊”了一声,刘秘书赶忙道歉,询问道:“对不起,明先生。我给您倒茶来着,烫着没有?”
“没事,没事。”
刘秘书掏出手帕替阿诚擦擦衣袖上的水渍。阿诚一瞥那块手帕,脑海里轰地闪出一个画面。
“哟,高木君,您的脸。”高木下意识地掏出手帕来擦,明诚看在眼里。
看着刘秘书用的手帕和高木的手帕一模一样,花色以及款式都是一致无二,明诚略微出神。
“明先生……”刘秘书叫道。
明诚回过神来道:“刚才我们说到哪儿了?”
刘秘书重复道:“精诚团结,一起共事。”
“对。政府办公厅看似安全,其实很危险。对吧?我呢,希望大家以后有什么事,都别掖着藏着,你信任我,告诉我一声,保不准我还替你们分忧解难不是。你们要是来来回回地跟我打埋伏,我可受不了。”
听着明诚的话,三位秘书心肠各异地干笑着。
偌大的客厅,明楼独自熨烫着礼服。明镜从楼上走下来,看到一阵忙碌的明楼问道:“你干吗呢?”
明楼停了停手里的活计,叹道:“伺候小少爷呢。”
明镜笑笑。
“明台说今天晚上有个同学聚会,要穿礼服,叫阿诚帮他熨一下,阿诚出门办事去了,这不,好差事丢给我了。”
明镜打趣了一句道:“你也有今天。”
明楼浅笑。
明镜坐下来,张口便问道:“那日本人是怎么回事?”
明楼一愣道:“啊?”
“昨天挨揍的日本女人。”
“我的秘书。”明楼道:“在秘书处工作。”
明镜放低了声音道:“你身边怎么会安插日本人?你事先不知道吗?”
明楼直起腰,左右看看,这才回道:“姐,你放心,我有数。”
明镜再放低声音道:“你有没有可能离开上海,哪怕你去重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