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报处处长孤身一人隔绝在一间幽暗的包房里,面对你这个神秘莫测的母狼。”
“纠正你一下,我不是什么母狼,而是孤狼,孤独的野狼。我是日本特高课南田课长的手下。我在东北谍报处曾经立下赫赫战功。我是来帮你的,不是来害你的。汪处长,你身手敏捷,才智过人,的确是76号的女中豪杰。看来,南田课长并没有看错人。”孤狼镇定自若,举手示意汪曼春放下枪,她的手伸向怀中。
汪曼春并没有听从她的指挥,仍然用枪指着她道:“别动!”
“汪处长,我拿情报给你。你不用那么紧张,放轻松一点。”
“不用,你完全可以口述。你根本不用那么故弄玄虚,我真蠢,蠢到会单身赴约。倘若你布局害我,我死在此处,那就死得毫无意义,脏水四溅,百口莫辩。”她想到这里,脊梁骨冒出虚汗,不自觉地拉响枪栓。
“汪处长,冷静,冷静。”桂姨显然没有料到汪曼春是这样一个胆小如鼠,或者说是一个谨小慎微的人。此时此刻,她必须马上获得汪曼春的信任,并有效地控制住她的情绪。
“汪处长,我有一份极为重要的情报提供给你。上海明氏企业的董事长明镜有共党嫌疑。”“孤狼”开门见山,果然发箭得力。
汪曼春的表情大为好转,说道:“我想听你说点实质性的内容。”
“明氏企业是以金融业为主的,原来在上海拥有两家银行,商业银行和投资银行。中日战事伊始,明镜就把这两家银行迁往香港,一家改为财务公司,另一家与香港秘密社团融资,开了一家合作银行,而这家合作银行的幕后老板,据查就是中共南方局的金融才子曾进。当然,这肯定是化名,他的真实姓名待查。”
汪曼春终于收起了枪。
“中日战事一开,有很多上海资本家都在转移自己的资金,产业外迁很普遍。明镜把银行迁到香港也无可厚非。至于香港的什么共产党和明镜红色资本家的背景,我都不感兴趣,她明镜只要不在上海抗日,我们就拿她没有任何办法。”
“汪处长,你想必是投鼠忌器吧。”“孤狼”阴阴地笑起来。那笑似乎有些不怀好意,似乎也是告诉汪曼春知道她的底细。
汪曼春猛地一拍桌子道:“你要能拿出真凭实据来,我第一个杀了她!在这个世上没有任何一个人像我这样恨她!她毁了我的一生!你明白吗?”盯着“孤狼”的眼睛透着狠光,“拿证据给我看!我不听夸夸其谈。”
“证据有,不过需要你亲自去核实。”“孤狼”语气冷淡,“明镜在上海银行租赁了三个保险柜,137、231、236三个号码。”边说边伸手从怀里取出一个白色的信封,放到小方桌上道:“这三个保险柜,明镜只使用了一个,其余两个是为他人做嫁衣裳。”
汪曼春拿起信封道:“什么意思?”
“就是为某个秘密组织存放活动资金,很可能就是上海地下党。上海银行在法租界,你不能去明目张胆地干涉顾客存放物品,但是,有存就有取,你只需要花钱买通银行里的小职员,嘱咐他如果有人来开保险柜,就通知你的人。只要跟踪那个人,就能摸到上海地下党的秘密巢穴……到了那个时候,汪处长,你还怕没有证据‘坐实’了你仇人的死罪?杀剐存活,剥皮抽筋,都在你谈笑之间,一句话之下。”
汪曼春瞬间想到了明楼,若真是如此,明楼一定会跪下来求自己放过明镜。到那时候,自己的心上人就被自己给牢牢地攥在手掌心里。
汪曼春幽幽道:“她明镜是不是共产党,她的死活对于我来说没什么特别意义,我要的是明楼的心。”
“汪处长,我还想提醒您一句,您对明楼长官的感情需要有所收敛,南田课长已对此人动了疑心。从‘樱花号’护卫的出师不利,到76号处处碰壁,说实话,明长官的嫌疑是最大的。”
“你说什么?”汪曼春的脸上呈现出一缕惊惶之色。
“你不觉得他在利用你的力量,补充自己的情报能量?你不怕他虚晃一枪,到头来却是个感情陷阱?我相信一个痴情的女人面对心爱的男子,会丧失最基本的防御能力和超强的感知嗅觉。南云课长希望你能把迷失已久的猎犬嗅觉给找回来。”
汪曼春霎时觉得心里空荡荡的。
“南田课长为什么选择跟我合作,而不是梁先生?”汪曼春问。
“南田课长是女人,女人有时也会欣赏女人,同情女人,帮助女人。特别是受过感情的伤害,孤独的女人。这种女人的破坏力是最强大的。鉴于你和明楼长官的特殊关系,南田课长相信你能把有预谋的连带破坏降低到最低。”
汪曼春冷笑道:“南田课长不会是因为嫉妒明先生的才干,泄私愤,污蔑明先生吧?”
“‘樱花号’的保密工作可以说是做得滴水不漏,结果是全军覆灭。大年三十晚上,你的叔父被枪杀,你家和明家是有世仇的。大年初二,76号遭遇黑色星期五,你的十三名下属死于非命。汪处长,你好好想想吧,切莫意气用事,被人欺骗,还替人做挡箭牌。”
汪曼春的心底想着,“除非我亲眼看到,否则,我是不会相信任何人的挑唆和‘好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