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哦。
穆幽给过他什么,能让他如此死心塌地?
“你被他忽悠了,小亡。”
谢星摇愤愤不平:“他将你们看作随心所欲压榨的牛,得了你们的好处,却从未想过回报,实在可恶。”
她说罢凝神:“不像我。跟着我,你总有一天能屹立在九重琉璃塔之巅,成为此地首屈一指的主宰。”
月梵:……
结果你所谓的“回报”,也只是画大饼啊!
再看书灵,虽然仍是一如既往暴躁冷漠,比起之前,神色却多出一丝极其微妙的动摇。
类似于一种恍然大悟,一种挣脱了旧世界阴霾、奔向完美新生活的期待。
月梵:……
不要顿悟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啊!
“对了。”
月梵默默把注意力从他身上挪开,环顾一圈周围景象:“若想吸食魂魄,大可直接使用摄魂术。穆幽大费周章造出一个小世界,让无辜百姓在里面受尽折磨,目的何在?”
晏寒来沉声:“邪术。”
他对邪魔外道所知甚多,经过这样一段时间的探寻,大致明白了其中猫腻。
“邪法能汲取人心之中的负面情绪,献祭的魂魄越是痛苦,施术者得到的报酬也就越多。”
晏寒来道:“正如绣城里的魇术,先让魂魄置身于绝望之境,将其折磨得心神全无,再一举剿杀——如此一来,收益最大。”
这样未免太过恶毒。
月梵听得一阵恶心,毫不掩饰嫌恶之色。
谢星摇思索片刻,看向书灵:“你来过内城吗?”
这人一路上问这问那叽叽喳喳,几乎把他知道的消息榨了个一干二净。
书灵满心烦躁,只觉屈辱愤懑又委屈,不想搭理她。
奈何愿望强迫他开口:“来过一次。谢仙长莫要害怕,内城的邪祟最强不过金丹,有我在,定能护你周全。”
话音方落,一旁的晏寒来发出不屑冷嗤。
被嘲笑了,可恶。
亲口说出如此不知羞耻的话,要不是为了保持风度,他也想狠狠扇自己几个耳光。
谢星摇点头:“金丹期的邪祟数量多吗?”
“金丹只有几个,这里大多是筑基高阶。”
书灵老实回答:“只不过比起外城,内城的邪祟数量更多。由于三位仙长皆被压了修为,我提议尽量不要与它们发生正面冲撞,否则动静太响,将引来更多邪祟的围攻。”
呸。
一句话说完,理智再一次占据上风,黑袍男人咬牙切齿,目露凶光:“就是要正面冲突!我堂堂一个金丹,难道还要怕它们不成!打,给我狠狠打!”
“话说,”月梵悄声,“这位老兄,怎么跟打了鸡血似的不正常。”
谢星摇:“……可能要得益于员工激励政策?”
内城高阁林立,黯影幢幢,雾气更浓。
邪气经久不散,压在心口有如磐石,谢星摇给自己暗下一个清心诀,目光往前,望见一块石碑。
有了石碑,说明附近必有一个徘徊的邪祟。
【邪祟名:刀鬼】
【双手皆为长刀,锋利无匹、削铁如泥,生性残暴多疑,约金丹初阶修为。】
【一.经观察,手脚、牙齿、头发都可化作刀刃,一旦与之近距离接触,将被瞬杀。】
非常简短的介绍,然而不难看出,这是个彻彻底底的人形兵器——
摒弃了花里胡哨的诸多规则,只要同他接近,就必定难逃一死。
几乎是电光石火,一道威压轰然而至。
无穷尽的杀意冷若寒霜,谢星摇心知不妙,屏息撩起眼皮,望见不远处阴影下的修长人影。
正如石碑所言,那人生有一副雌雄莫辨的脸孔,浑身上下毫无血色,不似活人,更像纸扎店里阴森的玩偶。
而理应生有手臂的地方,正直直竖着两把长刀。
一个金丹期邪祟。
书灵暗暗冷笑。
这只邪祟显然不好对付,只希望它的杀招越狠越好,如此一来,谢星摇必定无法逃脱。
等她死了,他就能重获自由。
眼见刀鬼身边邪气汇聚,凝作一把把凌空的漆黑刀锋。
书灵心下欢欣,忍不住扬起嘴角。
没错,就是这样,来,用出你必杀的绝招!
他笑得幸灾乐祸,然而万万不会想到,自己的笑容会突然凝固在唇边。
——刀锋乍起的同一时刻,黑袍男人径直跃起,直愣愣冲向谢星摇身前:“谢仙长莫怕,我来!”
书灵:……
书灵:草!!!
但见书灵好似一个高速运动的人形雨刷,左右腾挪间,三下五除二接下道道刀光,惹得清光洒落满地。
刀鬼没料到这一行人中竟有此等高手,收敛起散漫之色。
看那黑袍男人的身手,修为已至金丹。
然而观其姿态,不过是几人之中的打手小弟。
幽都以强者为尊,唯有发自内心的恐惧与敬佩,才能让一只邪祟心甘情愿地追随。
黑袍男人的实力如此强悍,却要对那红衣姑娘毕恭毕敬……
她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