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爱民在那头笑说:“嗯,茗姐很厉害的,她的手艺装饰品在这边已经有了专柜,赚了好多钱呢!她设计的首饰单品现在好多富豪定制,供不应求,买幢房子算什么呀?”
接着就听到那边传来邵夏茗的声音又羞又急的叫道:“楼爱民!你跟我爸瞎说什么?!把电话还给我!”
又是一阵兵荒马乱,邵夏茗抢到了电话,急吼吼地说:“爸,你别听他瞎说!我们没什么的!都是他瞎想,我什么都没答应!”
邵征一头雾水:“啊?他刚刚说的……是瞎说的?他没住你那儿?”
邵夏茗急急地说:“不是,他是住我这里……但是……但是我们没有……不是,我们没有结婚!我没答应……”
这边开着免提,一家子听着这些话都傻眼了,一时间鸦雀无声……
“喂!爸!你听我解释……”邵夏茗不明就里还在拼命想要解释什么。
最终还是邵曦反应过来,忍着笑,凑到电话前说了句:“茗孃孃,新年好!”
邵夏茗愣了一下,半晌才虚虚地应了一声:“啊……好……好……你怎么……”
邵曦满是同情地说:“这边开着免提呢……”
“啊!”邵夏茗在那边惨叫一声,叭哒一声挂了电话。
一家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都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场乌龙着实太喜感了。
只是笑过之后,邵老先生意识到一个大问题:“那现在这是啥意思?爱民要跟茗茗在一起了?”
汪老太太也有觉得有点懵:“不能吧……爱民比茗茗小那么多……”
邵春生阴阳怪气地笑说:“就是,差十岁呢,楼爱民怕是脑子有毛病吧!”
邵征立刻狠狠瞪他一眼:“你才脑子有毛病!差十岁怎么了?爱民不比那个余鹏强百倍千倍?!再说,女大三,抱金砖,茗茗大他十岁,三块金砖还有多,他楼爱民稳赚不亏,茗茗这是没答应,要是答应了,那就是他的福气!”
邵春生吓得闭了嘴,也没人敢说老爷子这番话有什么不对,在邵家,以老爷子的话为准。
邵征兴致高昂,甚至喝了一杯酒,然后酒量不大好的老爷子趁着酒性,看见谁都笑,这个年总算过得喜气洋洋。
大约是这一年里发生的事太多,邵春生一家意识到失了老爷子的帮扶不是件好事儿,于是这个年里表现得格乖顺积极,甚至以往过完除夕就往阎家跑,今年也不去了,老老实实呆在邵家别墅里陪着老爷子接待宾客,阎习甚至还主动去厨房帮了会儿忙。
到了初二,阎习的父母破天荒地上门来拜年了。
阿丁给人开门的时候,徐阿婆已经麻利地跑上楼去通报了:“先生太太,阎家阿嗲跟姆妈来了!”
邵征跟汪云溪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叹了一口气,这门亲家,他们实在不想来往。
邵春生是邵家三个孩子里的老大,但是,除了出生争了个第一,其他的都比不上后面出生的妹妹和弟弟。
邵夏茗和邵冬归都是因为历史原因不得不放弃学业,而他是实实在在的读不进书,念完初中就招工进了仪表厂当工人。
原本若是他安于工人的身份努力工作倒也没什么,邵征夫妇也并不强求孩子一定要读书,读得进就培养,读不进就早早谋生。
但是邵春生却总觉得自己有一对教授父母,自己也跟着高人一等,他自己是工人,却又瞧不起别的工人,他爱写现代诗,觉得自己怀才不遇,无人赏识。
而此时出现了一位“赏识”他的人——阎放鹤,这位是仪表厂的办公室主任,解放前在海市办厂造仪表配件,世界大战期间,海市沦陷,这人带着整个厂子两百多号人投了敌,J国投降后,这人将自己的行为粉饰成为了保护全厂工人的生命,忍辱投降,竟一时还成了“英雄”,被民党授了一枚奖章,从此在海市商场混得风声水起。
然而解放战争后,民党逃往宝岛,这人摇身一变,又成了爱国进步人士,给国家部队送钱送物资,还主动将厂子上交给了国家,换得身家平安……
国家对思想进步的商人还是很照顾的,于是让他在厂里当个办公室主任,平时喝喝茶看看报,拿份工资混日子。
阎放鹤说他看中了邵春生的才华,于是介绍了自己小女儿阎习给邵春生认识,阎习当时只有十九岁,是家中的老幺,家里最辉煌的时期她没经历过,只能从兄姐的口述中幻想那种享乐与繁华的生活,认识邵春生之后,第一次去邵家,阎习便找到了梦想中的模样,她认死了邵春生,一定要做邵家的媳妇,将这一切划为自己所有。
阎放鹤在圈内名声并不好,以前人家看他有钱还虚与奉承两句,如今没钱没权,过去的那些事拿出来说道,自然是臭不可闻。
因此邵征原本是极不愿意儿子取这样一个人的女儿进门的,但是,他在西方学习生活过,也受到那边的一些相对先进的理念,比如尊重孩子的选择,于是尽管不乐意,但还是说服思想更保守的老妻接受了这门亲事,只说最多往后不跟这个亲家来往便是。
事实上邵春生婚后,邵征老两口确实没怎么跟阎放鹤来往过,阎放鹤也很拎得清,知道邵教授看不上自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