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要是有机会,还是帮帮她吧?”
“嗯。”若音点头,眼瞅着要到永寿宫了,就和璟婳一起用午膳去了。
午膳后,母女俩在一块儿午睡。
若音睡得不错,看着躺在身侧,模样和小时候还有几分相似的璟婳,若音就感觉,好像回到了从前。
日子过得真快呀,转眼都雍正二十年了,女学也在她和女儿的监督之下,有声有色地办了十几年。
最初刚刚进入女学的那一批孩子,也早就毕业。
包括那位与恂郡王闹和离的西林觉罗氏,其实观念逐渐改变的女孩子,也有不少呢,她们逐渐觉得,自己不再是男子的附庸。
或是在外置办产业,自己在背后经营当掌柜,为铺子赚钱出谋划策,继续扩张开店的。
或是陪着丈夫出了外任,主动出资与朝廷一块儿在当地继续开办女学,并且自愿任职当女先生的。
诸如此类,不胜枚举。
还有采兰的两个妹妹。
一个擅长刺绣,一个擅长制作摆设,现如今也已经在宫里当女官,有了可观的收入了。
她们母女四人的日子,终于如愿越来越好。
午膳后。
若音和璟婳要回去,刚到女学,若音和璟婳就瞧见,院子里有一个女孩子,正半蹲在那里,像是在扎马步?
边上有不少学生路过,都是远远瞧了她一眼,有的眼里闪过一丝古怪,有的只是浅浅扫了一下,就避开了。
嗯?
璟婳正好看在眼里。
她在女学多年,自然什么样的情况都遇见过,眼前这种,她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多半是这个扎马步的女孩子,被排斥了。
“皇额娘。”
璟婳就拉了拉若音。
若音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她认真地打量着这个扎马步的女孩子,只见她穿着贴身的骑装。
看背影,身材倒是挺健壮的,属于骨架比较大的那种女孩子。
在这炎炎夏日,她就这么站在太阳底下扎马步。
她的功底倒是很稳,就是女学这边虽说也有骑射的课程,可到底较少,基本上也就是练练投壶怡情而已。
也难怪。
若音想着,女孩子大多娇小,她看起来也是爱好武艺那种,已是“不合群”的表现了。
“去瞧瞧吧。”
若音说着,璟婳也点头,决定去看看。
“你…”
璟婳走了过去,先是瞧了她一眼,就问道:“这是在扎马步吗?底子很稳,挺厉害的!”
小姑娘听见有人过来,原本没在意,只是淡淡扫了一眼,一下子发现过来的人竟然是公主,还给她吓了一跳呢。
“公主!”
小姑娘回过神来,朝着璟婳行了一礼,又想起来璟婳刚刚竟然夸了她,一下子害羞得脸都红了。
“臣女,也就是闲着没事,想练练,倒是让公主看笑话了。”
璟婳看着害羞,却又不失几分英气的小姑娘,还是挺喜欢的,便道:“我小的时候也跟你一样,习武过。”
“那时我还想着,要是能当女将军就好了呢,十几岁时,还跟着我十四叔去过西北,看过真正的战场。”
“不过,我大清这些年边境安定,也没什么战事,我瞧着用不上我,也就回来了。”
璟婳说起了她以前的事情。
璟婳十六岁,未出嫁时,曾随着允禵一起去过一次西北,那是她第一次去那么远的地方。
她并不只是单纯想要看看,王维笔下“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这样的塞上风景到底是怎么样的。
而是,想知道“四面边声连角起,千嶂里长烟落日孤城闭”当中所描绘,边塞的凄苦,她想了解那些戍守边关的将士们的内心。
她希望没有战争,这些人能够和家人们团聚。
“只是,我一个人的力量实在是太小了一些,我能做的,也仅仅只是保证后勤供给,让国家富足,他们远在他方的家人们能过得好一些罢了。”
璟婳说完,也忍不住叹了口气,有些惆怅。
那姑娘听得动容。
她正色道:“臣女的阿玛就是个将军。前些年打仗时,他断了一条腿,臣女当时问他,为什么那么危险还要去。”
“他说,不是他也会有别人。他会武,也能指挥将士,去是更好的选择,他愿意保护家国,保护远在京城的我们。”
“我很感动。所以,我也想要像他一样,做个将军!”
小姑娘说完,脸上仿佛都能绽放出光彩来了。
璟婳看着她这样,颇为动容,刚想说话,身后旁观了许久的若音终于也忍不住,站了出来。
“想要当将军?”
若音喃喃问着,就道:“可惜,国朝从无这样的先例。就连故事当中的花木兰,也并不知真假。”
小姑娘一愣。
她看向若音,更震惊了,惊讶于自己刚刚说的那些话竟然都被皇后娘娘听见了,当即就跪了下来。
“皇后娘娘。”
小姑娘重重地对着若音磕了一个头,就道:“臣女知道从无先例。但,为什么臣女就不能做打破陈规的那一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