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音将事情和自己的想法都和盘托出。
桂嬷嬷那儿听完,脸色也逐渐凝重了起来。
这事儿,不好分析呀。
过了好一会儿,桂嬷嬷才道:“侧福晋。根据奴婢的观察,耿格格对待六阿哥之心,是真的。”
“但,也不排除利用他邀宠的可能性。当然,这是建立在看似六阿哥受伤,实际上却没有表面上看到的那么伤的情况下的。”
若音一听,睁大了眼睛,忽然明白了什么。
这其实很好理解。
就像,上回还在畅春园的时候一样,弘历身上起了一大片一大片的疹子,看上去就可怜兮兮的。
但实际上。
弘历还小,身上没力气,也挠不了那些疹子。
疹子不会恶化,涂药后很快就能好起来。
但,她却能借着这件事,在乌拉那拉氏身上安上一个不顾弘历年幼,硬要为了一己私心,将弘历带来畅春园的罪名。
让,乌拉那拉氏声名狼藉。
若音分析完,忍不住就道:“好高明!”
桂嬷嬷闻言,却摇摇头,她道:“这些,都只是奴婢的猜测而已,是往最坏处想的那种。但实际上,却不一定就是如此。”
“无论是畅春园的事,还是这次的事,其实都是”还有着很多的可能性的。
若音不可置否。
她想了想,就道:“嬷嬷,没事儿,咱们现在也只是就事论事分析一下而已。将最坏的可能性想到,以后也能更加有备无患,是不是?”
桂嬷嬷也觉得有道理,她就道:“这么说来,若真是如此,耿格格当真心狠。就是不知道这些事,钮祜禄格格是否知晓?”
若知晓。
她可是弘历的亲额娘呢,能同意耿格格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也实在是…
若音摇头叹了口气,也不想再去想这件事了,便道:“嬷嬷,算了吧,不想这个了。总之——”
“这次的事儿发生了,咱们也长个记性。回头约束好底下的人,遇到不寻常的事情时,要多留心几分。”
“耿格格和钮祜禄格格那儿,也盯着,别再让她们借了别的什么事情,生出事端来了。”
最主要的还是胤禛那里。
若音想着,这次的事儿,怎么也都是要和胤禛说说的,这样往后若是还是不幸出了事,胤禛心里也能有数。
这回也就罢了。
耿格格和钮祜禄格格她们折腾的是弘历,没有动到若音和胤禛头上来,也不算触碰到了她的底线,暂时也能相安无事。
转眼,到了傍晚。
若音瞧着窗外又开始阴沉起来,下午刚有的几分放晴迹象早已消失不见,心里又默默叹了口气。
这天气,还真是折腾人。
正想着。
院外,和公公手里提着一筐东西就进来了。
大老远的,还不等和公公开口呢,院子里带着孩子们玩的若音就问道:“和公公怎的来了?”
“还提着东西?莫不是,王爷那儿让人带话回来,说是他今夜不回来用晚膳了吧?”
和公公默了默。
他抱歉一笑,将食盒递给若音身侧的桂嬷嬷,就道:“侧福晋蕙质兰心,一下子就猜到了。”
“瞧瞧这天儿,又要下雨了。”
和公公叹口气,解释道:“王爷那儿忙河南的灾情,只怕就算是今晚能回来,那也得很晚才行了。”
若音也知道如今朝中的情况,便对和公公道:“我理解的。和公公,这几日雨水多,你这儿也提醒府里当差的人,都小心一些吧。”
“是。”
和公公那儿应了,这就离开了。
傍晚没有来临,天很快黑沉下来,又开始下雨了。
若音听着屋外哗啦啦的雨声,心里也不太踏实,让奶娘们也别带着璟婳和弘晴去膳厅吃饭了。
小厨房那边,会把膳食送过去的。
他俩都还小,外头风大,这雨水被风吹到他俩身上,要是像弘历一样病了,那可就不好了。
晚膳后。
若音坐到桌台前练字,想着都有一天多的时间没见着胤禛了,她今晚想等他回来。
往日里胤禛忙时,深夜回来如果遇上若音已经歇下了,他就会轻手轻脚地洗漱完,然后规规矩矩在若音身边躺着的。
只是。
第二天天不亮,他又要出去。
对若音而言,也就只能在翌日睡醒起来后,摸一摸身侧被褥里淡淡的余温才能感受到,他是来过的。
时辰不知不觉就过去了,转眼到了深夜,若音打了个哈欠,便让桂嬷嬷也不必守着她了,先去歇息就是了。
屋内,很快安静了下来。
此时雨已经停了,窗外只有些滴滴哒哒的水声。
若音洗漱完躺在床上,困得厉害,但还是想倔强些,等胤禛回来。
这一等,若音就觉得自己的眼皮重得好像灌了铅似的,沉得几乎要掀不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
若音感觉自己迷迷糊糊像是睡着了,忽然就听见了耳朵边上传来的一丝叹息声。
胤禛在隔壁净房梳洗完毕,换了身干爽衣裳一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