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拉那拉氏处。
若音和胤禛刚到,就听见了一阵阵婴儿的啼哭声。
弘晴在哭?
若音心头一跳,脑子里第一个念头就是乌拉那拉氏该不会是在欺负小孩子吧,脚底下的步子都不免快了许多。
跨过游廊,若音来到了乌拉那拉氏的院子外面。
一瞧,她怔了怔。
只见眼前乌拉那拉氏正抱着弘晴在屋子里来回踱步,柔声哄着,眼里满满的都是怜惜。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乌拉那拉氏。
在若音心里,乌拉那拉氏连自己儿子弘晖的死都可以拿来利用,实在不是一个能让她生出半点尊敬的人来。
这会儿——若音看见乌拉那拉氏的这般姿态,脑子里冒出来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她怕不是在做戏吧?
“福晋。”
若音淡淡出声,与胤禛一同跨过门槛,进了屋子里。
乌拉那拉氏这才抬头。
她大概是看见若音和胤禛携手而来的,抬头的一瞬间,脸色也就跟着彻底的冷了下来。
“先把四阿哥带下去吧。”
乌拉那拉氏交给了身侧的奶娘,奶娘应声接过四阿哥,低眉顺眼地朝着若音和胤禛服了服身,这就离开了。
偌大的屋子里,一下子只剩下了他们三个人。
屋外充斥着雨声,远处依稀还有哭声传来,而此刻的屋内,只让人觉得空荡荡的。
乌拉那拉氏不卑不亢,静静地垂手站在那儿,看向若音和胤禛,问道:“不知主子爷和音妹妹漏夜而来,所为何事?”
胤禛从袖子里掏出了那支簪子。
他往前一小步,保持着和乌拉那拉氏之间的距离,将簪子举到了她的面前,问道:“什么时候丢的?
”
若音站在一侧,仔细观察。
乌拉那拉氏眼里,竟然闪过了一丝惊讶和不解。
她大约是想了想,然后淡淡回答道:“妾身不记得了。”
“不记得?”
胤禛却不信。
乌拉那拉氏做了这么多的事情,这次证据一找到,胤禛虽然觉得可疑,但还是不免先入为主地去觉得,和乌拉那拉氏有关。
“你最好再仔细想想。”
胤禛语气冰冷,道:“关于弘昀之死,这支簪子,是目前查到最后的线索了。你如果不能说清楚——”
“那会怎么样?”
乌拉那拉氏抢先问道:“主子爷就会觉得,这件事是妾身做的吗?”
“不过,依妾身看来,妾身就算是解释清楚了,怕是在主子爷这儿,也是会继续怀疑妾身的。”
“既如此,解释与不解释,又有什么区别呢?”
乌拉那拉氏孑然站着。
她背脊挺得笔直,脸上表情淡然,也不知是不是这些日子照顾弘昀辛苦,她看上去,竟然老了好些。
倒不像以前那般充满算计了。
若音心头一凛,还是坚持自己对乌拉那拉氏的不信任,继续道:“福晋能有今日,是何缘故,福晋心里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
“现在再说这些,已是没有意义的。倒不如想想,若此番事情真认定了是你,后果会是如何。”
“且不说弘晴定然不适合再继续留在福晋膝下养育,福晋如今的地位——整个乌拉那拉氏,怕是都要蒙羞。”
若音算是在威胁乌拉那拉氏了。
她要是不说清楚,这福晋之位可就丢了!
“!”
乌拉那拉氏果然有所动容。
她偏头看向若音,瞳孔略微收缩了一下,咬咬牙,冷笑着问道:“怎么?一向温柔善良的音侧福晋,如今也会唬人了?”
“是啊,我如果丢了福晋之位,这获利最大的人,会是谁呢?”
乌拉那拉氏意味深长地看向胤禛,暗示道:“这次的事,兜兜转转从弘昀的死开始,一步步到现在,指向了妾身。”
“可不就是想让主子爷觉得,妾身是一个肮脏透顶的人么?”
“正好,罪名坐实以后,音侧福晋正好就能够将妾身取而代之了。想必——这堂堂太仆寺少卿之女,应该也不会仅仅甘心于一个侧福晋之位吧?”
若音正要反驳,胤禛却勃然大怒道:“休要胡说!”
“啧。”
乌拉那拉氏看着胤禛这样子,心里早已是一片片凉意了。
“从前,妾身处于主子爷时,只觉主子爷果敢睿智,不会轻易有所牵绊,也相信主子爷是一个能成大事的人。”
乌拉那拉氏瞧了一眼胤禛,又将视线挪到了若音的身上,道:“可现在——”
“音侧福晋还真是个蛊惑人心的好手,主子爷现在,可全然失了心智,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会往你的身上去多想了呢。”
“福晋!”若音忍不住了,她道:“我与李格格素无冤仇,我犯不着为了害你,而去杀了她的孩子!
”
“都是为人母的人了,福晋应当知晓,父母之爱子女的心!”
“再者!”
“福晋既是知晓自个儿与妾身交恶,那就应该更加谨言慎行。妾身这人爱憎分明,从不主动害人。”
“但若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