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音这里院门口的事情,很快就惊动了阖府上下。
胤禛和乌拉那拉氏本来是守在宋格格处的,听说若音这里出了事情,有丫鬟控诉若音,二者这才连忙赶了过来。
胤禛到时,清冷的嗓音一开口,带着点儿威严的意思在里头,在场的人,便都不敢再喧哗造次了。
“怎么回事?”
若音绝对不肯让自个儿受委屈,膝盖一软,朝着胤禛就跪了下去。
“主子爷,妾身没有推宋格格。妾身进府后便一直病着,与宋格格素无往来!何至于要对她下手?”
哭着,若音便翻了袖子,露出一截原本白皙,却突兀地多了一道青色淤青的手腕来!
“这伤,便是昨儿妾身为救宋格格所受!”
若音咬咬唇,道:“哪有人害人还不尽心尽力,害一半救一半的?而且,宋格格现下不是醒了?有没有人推她,宋格格自己难不成还不知道?”
若音这话实在。
胤禛那儿瞧见若音手腕上的伤痕后,细细瞅了瞅,才偏头看向地上跪着的忍冬,冷冷道:“欺瞒诬陷之罪,非同小可。”
忍冬闻言嘴唇一颤,道:“奴婢绝无虚言!”
若音闭了闭眼睛。
看不出来,这个忍冬为了冤枉她,还挺不遗余力的。
“主子爷。”乌拉那拉氏本一直作壁上观,这时候,也凑了过来,正色道:“忍冬服侍宋格格多年,忠心耿耿。”
“而且,宋格格醒来后,妾身也曾问过她,怎么就不小心摔了。她说…当时乱得很,她也记不清了。”
“如此说来,既有忍冬指控,也的确无法判断音格格是否无辜。再者,喜春虽在场,可她毕竟是音格格的人,维护主子,也在所难免。”
“事关龙裔,这件事,还是再查一查比较好。”
胤禛没吭声,瞧向若音。
若音心头一凛,眼神似有似无从乌拉那拉氏身上扫过后,说道:“有件事情,妾身想和主子爷说,不知道主子爷是否方便?”
“嗯。”胤禛立即点头。
二人便在乌拉那拉氏的错愕之下,先回了院子。
院内,小橘似乎在等着若音回来,此时见着多了个人,从蒲团上跳下来时,稍稍犹豫了下,就往胤禛那里扑了过去。
胤禛忙接住小橘,宠溺地揉了揉小橘的脑袋。
若音看向胤禛,严肃道:“妾身没有。”
“我知道。”
胤禛淡然回答,听着轻飘飘的三个字,却像是充满了信任似的。
他相信自己的直觉。
相信选秀那日见到的那个天真活泼的若音,相信在自己日子艰苦时还要分吃的给小橘的若音。
也相信,那个傻乎乎从屋顶上摔进雪里,还盼着他扶一扶她的若音。
“昨日…”
若音想了想,还是将自己当时的发现都说了。
末了,若音叹气道:“妾身不知是小丫鬟失手弄了一滩水在地上还是如何,总之这件事,有蹊跷。”
“妾身昨日没机会说,也因为事后那滩水很快干了,口说无凭,反而会引起麻烦。今日,却是不得不说了。”
“妾身的清白,都系在这件事上,不想被冤枉,也不想再过那种孤苦无依的日子。”
若音没直接往乌拉那拉氏身上扯。
她也明白,凭这些,很难对乌拉那拉氏造成影响,但她昨日没说,今日“被逼无奈”后才吐露,却似乎显得更真切了。
胤禛那里,果然眉头紧锁。
半晌,他缓缓将小橘抱给了若音,道:“这件事,我会查明真相。在此之前,或需要先委屈一下你。”
若音接过小橘,心头已是知晓,这是如今最好的局面了。
她道:“主子爷相信妾身,愿意保护妾身,妾身就不觉得委屈。”
胤禛忽然轻轻笑了,勾了勾唇角,显出嘴边的梨涡,人似乎也不那么威严了。
“走了。”
胤禛转身,很快又恢复了往日的严肃,他忽然又想起什么似的,转头来看向若音,道:“那晚你说给抱它回来剪指甲,竟是托词。”
!?
若音一愣,等她回过味来察觉到胤禛提的竟是那晚她偷偷溜去胤禛院子里的事情时,忽然也笑了。
他竟然还记得呀!
“小橘,小橘?”
若音低头,抱着小橘,将它的爪子拿了出来,仔细瞧了瞧,就道:“还真有点儿长。小橘你是不知道,刚刚主子爷嫌弃你了。”
“喵。”
小橘喊了一声,想要收回爪子,表示抗议。
若音却不肯,继续抱着小橘,抓着爪子,往蒲团上就去了,还喊道:“桂嬷嬷,帮我拿剪子来呀!”
晌午时。
桂嬷嬷那里提膳回来,跟若音说了件事情。
福晋有意:格格索绰罗氏,因涉嫌谋害宋格格,眼下虽证据不足,但有人指控,即日起,将索绰罗氏禁足院内。
查明真相前,不得外出。
“。”
若音有点惆怅,看向桂嬷嬷,便问道:“今晚的晚膳没短缺吧?炭火和衣料还足不足?桂嬷嬷,跟着我你受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