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醒以后请发短信。”她望着他们,薄薄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我上次就说过,如果你们再来,我就要采取法律措施了。”
那两个男人对视一眼,平头男笑着朝她走近一步:“既然葛律师这么能耐,怎么会落得在这被我们追债的下场?”
平头男浓重的口气和烟味因为距离的缘故,劈头盖脸地朝她这儿传过来,她想要往后让,旁边的黄发男已经伸手扣住了她的手臂:“我早就想说了,你一天天的搁这装什么逼呢?”
男人的力气比想象中更大,她用力挣了两下没挣开,脸色有些发白,想要打开手机报警。
就在这时,她忽然感觉到抓着自己手臂的力量消失了。
一道瘦高的身影突兀地挡在了她的面前,将她和那浓稠的黑暗完全隔离开来。
“在我报警前,你们有半分钟时间离开。”
下一秒,她听到一道陌生又富有磁性的嗓音响起在了夜色中。
她原本想走出来,结果刚动了下步子,身前的人就伸出右臂往后轻挡了下。
意思是,让她站在他身后别动。
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两个男人本来气势汹汹地在那骂骂咧咧。但不到半分钟,他们的脚步声还真的就从这一块渐渐远离了。
葛星宜闭了闭眼,忍不住用力搓了搓自己的手臂,才将刚才那种仿佛浑身都被冰冷禁锢住的不适感挥散去一些。
等他们彻底消失后,她身前的男人才轻轻转过身。
她原本想向这位路过的救命恩人好好道个谢,结果定睛一看,给看愣住了。
这位恩人……有点奇怪。
说他奇怪的原因是——大夏天的,他穿得从头到脚一身黑,而且竟然还全是长袖长裤。
不仅如此,他兜帽衫的帽子套在头上,脸上还戴着黑色的口罩,整个人裹得严严实实的,浑身上下只露出了一双黑漆漆的眼睛。
……
她从来没见过有人会在陆京的七月份把自己捂成这样。
陆京市可是有火炉之称的地方啊!夏天真的是热到穿个短袖短裤出门都感觉自己要交待在外头的那种热!
她现在有点儿猜到那两个人刚刚为什么会离开了。
也许是……被他的扮相给吓到了?
和他大眼瞪小眼了几秒,她深呼吸了一口气,认真地说:“谢谢你刚才帮了我。”
男人“嗯”了一声,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她心里思忖着,他难道是想让她请他进屋喝杯茶再走的意思么?
“抱歉,迟到了这么久。”
下一秒,她就听到他低冷清亮的声音响在了她的耳边。
葛星宜张了张嘴,才反应过来:“……你是后罩房的租客?”
他点了下头:“俞也。”
她盯着这位迟到了近四个小时的男人看了好一会儿:“小李还以为你是出了什么事儿,他打了你整整一个多小时电话。”
俞也沉默片刻:“我刚才一直都在睡觉,手机静音了。”
顿了顿,他又自己补充了一句:“早上定好的五个闹钟也没能把我闹起来。”
……
您这是睡得有多沉呐??猪都不至于如此吧!?
葛星宜忍不住问:“那你后来是怎么醒过来的?”
俞也:“饿醒的。”
葛星宜:“……”
她原本以为俞也会像言布布惠熠那样,今天拿了钥匙,明天再开始搬东西住进来。结果不出半个小时,一辆搬家车就稳稳地停在了四合院门口。
夜幕下,搬家师傅井然有序地抱着一个个大箱子往最里面的后罩房走,孟恬听到动静,忍不住从屋里走出来探头张望了一下。
葛星宜也在院子里,见她出来,便说:“是不是吵到你了?但他东西没有很多,搬完这些应该就结束了。”
孟恬摇摇头说没事,目光自然而然地便落在一身黑衣抱着手站在后罩房门边的俞也身上。
“宜宜。”孟恬凑近了些,和葛星宜咬耳朵,“他这样穿真的不会中暑吗?”
“我也想知道。”
“你看到他的脸了吗?”
“没有,他一直戴着口罩。”
“……”
看孟恬的眼神,估计也觉得这位神秘的后罩房租客有点儿异于常人。
俞也的东西不算多,但感觉最开始那几个大箱子里装的东西还挺沉的。搬家师傅放完东西后很快撤离,眼见他长腿一迈就要往屋里走,葛星宜便快步走到他身后叫住了他。
他回过头时,她借着他屋里的灯光才发现,他原来长着一双非常好看的眼睛——浅浅的双眼皮,睫毛浓密,瞳孔有点儿些微的偏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