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敏兰机灵的跑回了屋，很快，她就提着一个小锡壶回来了。
锡壶不大，顶多能温一斤多点儿的酒，看外面的水迹，他们是放在热水里温的。
怪不得曲离放心的让曲敏兰做这些事。
杨红星看了一眼，也放下心来。
曲离接了锡壶，给季黍满上了一碗，又转过来要给顾弘骁添。
顾弘骁抬手盖住了自己的碗：“我这些够了。”
曲离也不客气，收回去给自己倒满，才把锡壶放到了一边。
几人都没有说话，等着季黍平静下来。
季黍又发泄似的讲了很多李催娣的事情。
杨红星：“……”
催娣、招娣、来娣、爱娣、盼娣……听季黍的描述，几个娣里面除了李招娣，个个都是典型的扶弟魔，掏心掏肺的抠婆家贴娘家。
几个姐妹中，李催娣的家境最好，因为她以前上过学，嫁得最好。
她男人是县城一罐头厂的厂长，自己就是高工资，一家子又全是工人，她过门后连生了三个儿子，在家里地位极高，公婆都顺着她，她照顾娘家，他们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哪知道，从去年开始，她的脾气是越来越古怪，一句重话不能说，而且，她还变本加厉，恨不得把家拆了送回娘家去。
这一来，婆家也有了意见。
谁家再有钱，也经不住这么搬的。
“你的意思是，她以前不是这样的性格？”杨红星听到这儿，忍不住开口问道。
“对，以前她很通情达理的一个人。”季黍重重点头，“我问了医生，医生说，这跟她的病情有关系。”
“他们都不管，你不会想管吧？”顾弘骁一针见血的问。
第174章 可能人财两空
一句话，问得季黍沉默了下来，他垂头，有一下没一下的啃着手里的鸭脖子，一开始的兴致勃勃，到此时已转化成如同嚼蜡。
他的态度很明显，在场所有人都看出来了。
“唉。”曲离叹了口气，尽量客观的说道，“这事，你只怕是管不起，脑子里有那么多的瘤子，就算你凑得出手术的钱，到最后可能也是人财两空。”
“人财两空还是比较好的结果，像这种脑子里的手术，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花了钱，领回来一个生活无法自理的傻子。”相较之下，顾弘骁说得就有些冷血。
但，杨红星还是很赞同顾弘骁的话。
这是季黍现实中就该考虑到的有可能发生的结果。
季黍沉默了下来。
气氛有些沉闷。
“我建议你，还是跟你姐夫再沟通沟通，还有你丈人家，也再去问问，毕竟，一方是她婆家，一方是她娘家，而你，只是个妹夫，手术费不够，你们尽力支持点是应该的，但，全由你扛，没这个道理。”曲离想了想，再次开口。
他站的，是自己兄弟的立场。
说句难听的话，这事要是换成李招娣，不用说，他们这些做兄弟的，全都会支持，可，那是李催娣，跟他们都没有什么特别的关系，人心也就偏了。
他不想看到季黍为了那天价的手术费以及可能是深渊的未来，搭上他们夫妻的一生。
更何况，李催娣有丈夫有家人，她的天还轮不到季黍这个妹夫来撑。
“是，我再去问问。”季黍也跟着叹息。
顾弘骁什么也没说，端起碗朝着季黍示意。
季黍忙收敛情绪，举起碗和顾弘骁碰了碰。
碗里的酒很快喝完。
这次，曲离没有再给季黍续上，而是在他喝完后劝他回家先休息。
季黍三两下啃完了最后两口鸭脖，客气了两句，提着包回家去了。
“唉，这都是什么事！”曲离无奈的摇了摇头。
“换你，你做得到见死不救？”顾弘骁抬眸看向曲离问道。
“……”曲离哑口无言，好一会儿，睨着顾弘骁反问，“说得好像我做得到似的。”
顾弘骁笑笑，没表态。
杨红星也好奇的看向了顾弘骁：“换你，你会怎么做？”
“尽我所能，让她姐夫出钱。”顾弘骁说得很平静，但，语气里却隐藏着一股冷意，“为人丈夫，那是他该做的。”
“我还以为你是说尽你所能救人呢。”杨红星失笑。
这个答案，她还算满意。
当然，这也是人的通病，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李催娣不是她的大姐，而且，跟她还有嫌隙，是她很讨厌的一个人，她根本就无法代入妹妹的位置去想怎么救 人这件事。
别人家的事，点到为止。
三人坐了一会儿，也就散了。
顾弘骁把没吃完的东西送回了曲离家，曲离带着一双孩子帮杨红星搬桌凳。
杨红星见时间不上不下的，干脆就没出门，在家准备起了午饭。
她要不做，估计顾弘骁中午又要乱炖大白菜将就了。
腌冬瓜已经入味，她开了盖子，夹出两份，一份让顾弘骁送去给张秀暖家。
她之前买回来却忘记做的瘦肉，顾弘骁倒是记得抹了厚厚的盐给弄成了腌肉，正好可以做一个肉沫蒸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