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洛栖:“……”
她瞟了眼赵赫延手里的布偶,一袭红衣头戴官帽,可不就是摊贩口中所说“最热销的男款”么……
“那、那你把饭都吃了,我就不调戏你了……”
赵赫延的眼神就静静地看着她在那慌张,“那我要不吃,你就调戏?”
黎洛栖:“……不是!”
小娘子一摇头,头上簪着的珍珠步摇一下下撞出了声,赵赫延抬眸看去:“小娘子流氓耍一半就不耍了,算什么女流氓啊。”
黎洛栖:“……”
现在到底谁是流氓?
她气得小脸一垮,“你这个状元郎一点都不好玩!我要走了!”
赵赫延左手指腹从她手腕心穿入,一寸寸挑落她手上的布偶,转而捞起她的右腿,纤细的膝盖就被带了进去,撑在轮椅中间,黎洛栖本来弯着的腰还有些泛酸的,被他一带就软坐到他右腿上了。
男人声音落在她耳边:“好了,现在我们是合法夫妻。”
昨晚发生的事顿时在黎洛栖心头警铃一响,忙要下去,头上的珍珠步摇便一下撞出了声,落玉盘般跌入耳膜,赵赫延掌心捏着她天鹅般的脖颈,微凉的薄唇便靠了近去。
一下轻一下重地吮着,勾得她浑身发软,他这动作如方才从她嘴里度汤一样,她悔死了,早知道再含一口参汤,现在可不就是被他白亲了!
纤细的脖颈让他托着,一动连带着头顶的步摇也跟着响,从前听来不觉得什么,此刻她恨不得抬手把步摇拔掉,可就在她指尖摸到珍珠串时,手又让他带了下去,“别摘啊,我喜欢听。”
黎洛栖恨恨,想说你忘了新婚那天是怎么嫌弃这步摇的,世子你现在脸不疼吗!
结果话没出口,嘴唇又让他含住了,咽咽的轻吟坠在步摇声里,她差点都要忘了自己是来做什么的,大概是送羊入虎口——
“砰!”
突然,书房外传来一阵撞响,怀里的小猫儿吓了一惊,差点要从赵赫延手里跑出去了,男人长手拿起桌上的杯盏,另一道手顺势捂着黎洛栖的耳朵,下一秒手中茶盏便猛地朝房门撞去。
只听“哐当一声,黎洛栖转头望去,就见那房门外立了道暗影,吓得忙从赵赫延的腿上起身。
“叩叩叩~”
房门被敲响。
赵赫延没说话,脸色却仿若结冰,房门“吱呀”出声,黎洛栖心跳还在鼓着,还没搞明白方才那声“砰”响是怎么回事,但一想到是窗牖上传来的,若是方才被撞开了,岂不是,岂不是就让别人看到他们刚才的举动了……
此时,门外的来人刚要走近,就听赵赫延道:“就站在那儿。”
月影:“……”
揉着胳膊抬眼,就看到世子爷旁边站着的俏影,一瞬间瞳孔地震,当场就在心里给自己火化了。
“世子,少、少夫人……”
黎洛栖朝赵赫延看去,面露疑惑。
就听月影忙抱剑行礼:“少夫人,在下月影,世子爷的暗卫。”
黎洛栖一听,忙点头:“你好啊。”
此时月影就站在门边,离那张桌案八千里,离书案后面的世子夫妇一万里……
而他要站在这么远的地方汇报情况,月影又瞟了眼黎洛栖,世子好像没有让她走的意思,少夫人也好像没有要走的意思,所以他可以说了吗?
“你要是方才把脑袋撞傻了,就给我滚出去。”
赵赫延声音沉沉,激得月影一跳,忙道:“方才我去沈听住所翻过,并不曾发现民愿书……”
他话音一落,一旁的黎洛栖也愣了,眉心蹙起,再看赵赫延气定神闲的,“掘地三尺没有,那就从他嘴里撬出来。”
撬?
黎洛栖忽然想到方才吃饭席间,定远侯说的要把沈听绑起来拷问,虽然父子俩性格不同,但赵赫延还真是在他父母的基础上手段更上一层楼。
“不用找了,任何人都可能做备份,但沈听不会。”
少女清丽的话音一落,月影顿时怔住,却见世子眸光沉凝,“你认识沈听?”
黎洛栖缓缓吸了口气,“带我去见他。”
兖州的民愿书不管是不是真的陈情,只要上面罗列出的细枝末节被提刑司验证,就足够说明这份证据的真实性,沈听的弹劾就更有力。
而现在定远侯府被人挖了坑,还不知道这坑在哪里。
马车缓缓行驶在寂静的官道,一直饶进东边民巷内,道路陡然变得狭窄,车厢中,赵赫延没说话,只是目光打量着眼前这位夫人。
当他从黎洛栖口中听到“沈听”二字时,对她的看法,似乎又要多了一层。
忽然,马车在一声“吁”里停了下来,月影径直跳下车,抬手朝眼前这处朴素的庭院门敲去,开门的是个睡眼惺忪的下人,“大人已经歇下了,您有事还请明日再来……”
话没说完,一道剑光抵在身前,下人脸色一白,瞬间睡意全无,顺着剑光往上看,是一个年轻男子笑嘻嘻的脸庞。
“既是来找沈某,就不要为难我的家仆。”
忽然,院中传来一道清朗男声,月影抬手,利剑入鞘,嘴角噙笑行礼:“沈大人,我家主人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