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扫了一圈,蹙眉问道。
“殿下卯正三刻刚过就出去了,刚刚让宋将军来传信,让娘娘避免和德妃起冲突,还说娘娘给凤台的阁老传句话。”
温月明揉着猫耳朵,眉头微微扬起,示意他继续说下。
“阴,阳易位,时不,当兮。”
远兴并不识字,这话从他嘴里读出来乱了节奏重音,便显得格外奇怪。
温月明眉心下意识皱起,仔细听了一会这才说道:“是屈原的涉江?”
远兴摇了摇头:“奴婢不知。”
“宋仞山说的是‘阴阳易位,时不当兮’?”温月明重新念了一遍。
远兴歪着头想了想,最后摇了摇头:“宋将军念的就是奴婢这样的调子。”
温月明心不在焉地捋着咪咪的聪明毛,想着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是涉江的到处第二句,讲的是屈原感怀楚国政道黑暗,就好似黑夜白昼变了位置,感慨自己生得不是时候。
只是陆停为何要念成这个样子。
温月明垂眸,在心底摸摸把这首诗背了一遍,突然眼前一亮。
“……燕雀乌鹊,巢堂坛兮。露申辛夷,死林薄兮……”
“死,林薄……”
“林、薄。”
凤台是大周所有政务折子集中的中心,温赴全然不管外面的波涛汹涌,把自己掌管的两部报上来的折子仔仔细细批阅分类。
温赴把手中的字条放在香炉中,看着火苗把字条悉数吞没,这才随手盖上盖子。
“温阁老,薄阁老请您过去说说话。”没一会儿,灰衣书令快步而来,站在门口,低声说道。
温赴合上手中的折子,放在一处,随口说道:“陛下还未出关,挤压的折子还颇多,薄阁老若是有事直接说来便是,若是闲聊,不如改日再续。”
书令有些犹豫,但也不敢强求,只好行礼退下。
没一会儿,外面就传来一个急促的脚步声。
“如归,找你可真难找啊。”薄斐快步走来,无奈说道。
温赴抬眸,无奈说道:“成章哪里的话,实在是事务繁忙。”
薄斐坐在他对面,挥推了屋内的书令,这才低声说道:“你还有心情坐得住?”
温赴蹙眉:“如何坐不住?”
“你不知?”薄斐有些惊讶地看着他。
温赴并不说话,只是继续在横条上写着批复意见,端得上是四面来风,不动如山。
“你这性子。”薄斐仔细打量着,最后笑说着,“你当真不知?”
“是大魏使团回程遇刺,三皇子重伤的事情?”温赴扬了扬手上的折子。
薄斐蹙眉,不悦说道:“我巴不得刺杀成功才是。”
“橖扶性格诡谲,未必如现在传言一般说是重伤。”温赴合上折子,一板一眼分析着,“刚出长安就出事,也不知是大魏那位大皇子下的手,还是有人浑水摸鱼。”
“让大魏鹬蚌相争才是。”薄斐随口敷衍着,很快便又问道,“我说的是……”
“若是死了,正好让大魏的那位大皇子顺利登基,顺便对大周宣战,可偏偏没事,也不知道是那刺客学艺不精,还是如何?”温赴并不接话,只是继续说着。
“管他是什么,反正现在大魏的车队也走远了,沿途我们也早已让人看着了。”
“你可当真无情。”温赴抽空抬眸扫了他一眼,意有所指地笑说着。
薄斐起了火气:“我与你说安王的事情,别说那些人,这事你打算如何处置。”
温赴闻言叹气,脸上紧跟着露出凝重之色:“这事可不好说。”
薄斐与他共事十多年,温赴一开口就听出那是标准和稀泥的口气,只好压着火气,继续逼问着。
“这事情也该拿出个章程来。”
“对。”
“德妃今早出宫,到现在已经打死四个人了。”
“也是怒极攻心。”
“听说现在在找什么邵家人,结果去了邵家,早已人去楼空。”
“怎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