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台上还出了一些事故,多亏殿下相救,殿下那边骤然少了一些人,本宫去帮衬些许。”
她眉目敛下笑来,便也显得冷冷清清:“这边便有章力士了。”
章喜点头,亲自送人出了大殿。
温月明出了大殿,看着前方混乱的祭台,眯了眯眼。
“娘娘为何要力士手下留情。”花色不解问道,“德妃如此作为,此番若是能拉她下来才好。”
温月明笑了一声:“你当章喜为何去而复返。”
花色歪头,犹豫反问道:“为了德妃?”
“咱们的陛下,深情得很。”温月明的声音自喉咙中冒出些许,也不知是讽还是笑。
“那现在去哪里?”
“去看看太子殿下,他倒是大胆,那香在我这里被发现和他那边被发现,可是两个死法。”
殿下的秋报类似于来年社稷祭祀,和贵妃娘娘的五谷祭大有不同。
温月明穿着那身厚重的冕服,只觉得束缚:“先去换衣服,太重了。”
“殿下好像只带了远兴一人出门。”小径上,花色随口说道,“哦,还有几个围猎时陛下亲赐的卫率。”
温月明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倒是胆大。”花色下了结论。
“他胆子一向大。”
花色也不说话,随后后知后觉地问道:“娘娘怎么知道殿下胆子一向大。”
温月明动了动脖子,头顶花树冕冠下的博鬓流苏也跟着晃了晃:“十岁就敢去西北的人,瞧着也不像胆小的人。”
花色了然。
“对了,不必陪我去换衣,你亲自去写封信。”温月明附在她耳边低声说道,最后又强调了一句。
“赶在章喜走之前把信送出去。”
两人已经快到东跨院,稍稍抬眼就能看到不远处森严的卫兵。
花色犹豫了一会,又见隔壁就是自己的院子,这才点头应下。
“娘娘小心。”
温月明失笑,打趣道:“我又不是去龙潭虎穴,我就走个过场。”
花色抿唇,一板一眼说道:“听娘娘那番话,奴婢瞧着殿下不像纯良无辜之人,娘娘不要掉以轻心。”
温月明换好衣服出了门,站在空地上犹豫了一会儿,便径直穿过那条隔离带。
梅花零落成泥,假山上枝影横斜,瞧着格外诗意。
这是温月明第一次来到被隔断的那半边跨院,相比较自己这边的精致富贵,这边不过是糊了一个表面的得体。
此刻除了门口站着守卫的千牛卫,院子空空荡荡并无一人。
主屋的门并未完全关上,温月明上了台阶,抬手敲了敲门。
“进来。”
好一会儿,屋内传来陆停的声音。
“我这玉佩不知放……”
温月明眉眼一抬便看到屏风上倒影着的声音,脚步一顿。
屏风后的陆停也在推门那一瞬间察觉出不对,披衣服的手一顿,侧首朝着门口望去,却只能看到一个影影绰绰的身形。
“原来殿下在更衣。”温月明先一步咳嗽一声,脚步向后挪了一步,镇定自若地说道,“打扰了。”
“我去外面等殿下。”她垂眸,轻声说道。
“等下。”
只见屏风后换衣的人身形一僵,那道影子随后立刻快起来,没一会儿便匆匆自屏风后绕了出来。
“清香要另备,这次住持很谨慎,要我派人一起去。”陆停看着站在门口的人,又看到外面空荡荡的院子,温和解释道。
“我让远兴去了。”
冕服非常繁琐且厚重,花色和翠堇齐齐上阵都颇为麻烦,更别说陆停自己一人,但他现在穿的倒是颇为像样。
“我以为他回来了。”
“其他人呢。”温月明目光自那截被玉带紧紧束缚着的腰上一扫而归,状似随口问道。
陆停沉默看着她,脸上笑意依旧,好一会儿才说道:“总要收拾干净尾巴。”
温月明对他的坦白,颇为惊奇,忍不住背着手向前走了两步,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面前之人。
“殿下何时的手笔。”
她目光自那件空荡荡的斋房扫过,内侍省是出了名的踩低捧高,不见兔子不撒鹰,太子殿下这差事明显不是圣心所向,便连布置也颇为敷衍,可偏偏有些人只要往这一站,莫名多了点光辉。
她仔细打量着面前之人,最后慢慢吞吞地围着他打转。
“说起来,那火药是哪来的,总不会是殿下变出来的吧。”
陆停依旧是笑眯眯的样子,并没有跟着她的动作而移动。
“还有你那祭台时时刻刻都有人,那三支香只怎么送上去的。”
温月明站在他背后,盯着他脖颈处,层层衣领下露出的那块肌肤。
“殿下不知不觉倒是做了不少事情。”
陆停侧首,一截精致下巴落入温月明的视线,几个月的温养,竟也多了点玉色。
“总该为自己考虑一下。”他笑说着,扭头去看面前之人,打量着她的衣物,最后落在瞳仁上,“解决了。”
温月明意味深长说道:“章喜来了。”
陆停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