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让丫鬟收拾,就跑了。”
温赴脸上带着无地自容地尴尬,小声解释着。
“爱妃性子一向不羁,乃是真性情。”温赴收回视线,安抚着。
那名叫行霖的仆人推开菱格雕花窗棂,又拉下一层薄薄的纱,这才低眉顺眼退下。
自陆途方向看去,恰恰对窗外美景一览无遗,正和画中一模一样,巧的人,上山行道处,也有人来。
“好生妙绝。”陆途收回视线,颇为真情实感地夸着。
“雕虫小技,幸得陛下夸赞。”
温赴取出第一盏沸水置于一处,茶色深黄,清芬扑鼻,轻轻一嗅,释燥平矜,怡情悦性,于寻常煎茶格外不同。
“这扇门的背后可是通往汤泉的地方。”陆途又问。
温赴点头:“陛下若是不嫌弃,微臣这就让仆人收拾好汤泉。”
“本就慕名而来,正有此意。”
行霖上前,悄无声息地推开右面的推门,露出长长的木质走廊,两侧温泉热烟升腾而起,水雾朦胧,宛若仙境。
“好生精巧的设计。”陆途抚手叹道。
温赴含笑不语。
行霖拾阶而下,突然眸光一动,朝着下方看去,只见湖面下水波微动,丝丝血迹在水面飘开。
“怎么了?”陆途敏锐察觉他的停顿。
“禀陛下,郎君,游廊上有一处被温泉水雾多年浸染,已有虫眼,刚想着要叫人修缮。”他俯身下跪,恭敬说道。
“用披风盖一盖,随后让人来修。”温赴随口嘱咐着。
“是。”
行霖脱下披风,长长的披风垂落水面,荡开层层涟漪。
“不如让邢三看看。”陆途突发奇想说道,“听千山说,他自小木匠就有一手。”
“邢备身乃是殿下亲卫,这,未免大材小用了些。”
“那里,不过是帮着看看而已。”陆途直接喊道,“邢三,去看看那栏杆怎么了。”
一个沉默高大的瘦小的年轻人跪在门外屋檐的长廊下行礼,这才脚步轻盈地入内。
行霖垂首,后退直一侧。
邢三半跪在栏杆上,低声说道:“得罪了。”
他把披盖在上面的披风推到一侧,摸了摸栏杆,他手指极长,搭在栏杆上莫名有种紧绷的危险。
一片竹叶缓缓落入水中,荡开层层涟漪,最后缓缓沉了下去。
头顶的脚步声几乎是贴在耳边响起。
温月明在水中缓缓眨了眨眼,轻薄的纱衣漂浮在水面上,被她牢牢抓在手中。
一侧的陆停被她半抱着,眉心紧皱。
旱鸭子不会水,能憋到现在已经是极致。
两人挤在走廊下的温泉那一圈狭小的地方,又矮又小,不得不蜷缩着。
温月明不敢乱动,唯恐荡起涟漪,又见他面露痛苦之色,只敢把人微微抬了起来,让他稍微浮出点水面,却不料这一动静,湖面再一次荡开波纹。
她心中一惊。
却见一枝梅花悄悄落入水中,恰好挡住这一动静。
“是仆之过。”行霖惶恐跪下。
原来是和邢三交错间,他无意踢落了面上的一支梅花。
邢三阴沉着脸,绕开他继续检查,他的目光警觉而锐利,环视周围时,好似一把带钩的绳索,瞧得人浑身战栗。
“这条走廊连着浴室的前沿,不如让行霖一起带去看看。”
温赴并未多看外面一眼,只是慢条斯理地灭了炉上小火,神色温文尔雅。
“邢三。”陆途沉声喊道。
邢三脚步一顿,原本伸入手中的手臂缓缓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