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文件放下,给秦眠倒了杯温水:“今晚,拜托你照顾一下他。”
刚在车上秦眠就渴了,接过水杯喝了口,怀中的谢玄还在嘤嘤的哭着,抽泣的身子一抖一抖的,看起来就觉得可怜。
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好。”她没问谢玄为什么会哭,应了声,就将人抱起回了楼上的房间。
谢玄一直将头埋在秦眠的怀中,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在秦眠的关切下又开始汹涌,哭的比往常更为厉害。
“妈咪,你别离开我,我怕。”
秦眠拍着谢玄的肩膀,嗓音很轻,带着不易察觉的柔和:“好,我不离开你。”
轰隆隆——
窗外,又划过闪电,不多时,雷声滚滚而落,那刺耳的声音就像要将大地撕裂。
谢玄又往秦眠怀里缩了缩,长长的睫毛颤了颤。
“别怕,我在这,会一直陪着你。”
凌晨三点半,谢玄才哭累了,揪着秦眠的衣领睡了过去。
秦眠单手撑着脑袋,另只手用湿巾擦着谢玄的脸,将眼泪鼻涕都擦的一二干净。
台灯的光很弱,不至于会刺眼,目光顺着光线滑下。
突然定住。
她捏起谢玄的左手看了看,摩挲着小手指的尾部,那儿有道疤痕。
很浅,淡粉色。
若不注意很难发现,她略眯起眼,冷芒在眼尾升起,整个人被血色包裹。
她盯着谢玄的小脸突然心口一窒。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揪心的疼,心里慌得厉害,从未有过的感觉,像是有样珍贵的东西被人夺走。
自此,消失殆尽。
秦眠揉了揉脑袋,觉得里面刺痛的厉害,她满身的凌冽,冷的渗人。
“唔——”
谢玄躺在床上轻哼了声,抓着秦眠衣服的手依旧没松开,小小的眉心紧皱着,似乎很难受。
下一秒,秦眠满身的锋芒烟消云散。
她将小刀从背包拿出,割断衣角,又将一个娃娃放在谢玄的身边,这才轻手轻脚的去浴室冲了澡。
水落在她的脸上,秦眠清醒了几分。
脑子里不断闪过谢玄尾指的那道疤,作为医生,她绝对不会看错,那是被利器切掉又做了手术缝合才会留下的疤。
疤痕年限不久,应该是一年前。
一年前谢玄才两岁,十指连心,谢玄那个时候该有多疼。
谁会对这么小孩子出手?
而且他还是谢家的长孙,谁能这么狠。
秦眠脑子挺乱的,想不通这点,无缘由的在意,她冲过澡,穿着浴衣从浴室出去。
谢玄还在睡,捏着她的那边衣角睡得还算安稳。
将门阖上,她走到书房,里面还有灯光,和一个人影。
谢渊也没睡,就坐在那,抬头看到她,一点都不意外:“你来了,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第61章 或许她能查出来呢
谢家是帝都名门之首,百年世家,勋贵底蕴是青城各大家族可望不可即的存在。
稍微出点动静,华国都得跟着颤。
可就是这样的家族居然护不住一个小孩,说起来还挺可笑。
秦眠走进去,将书房门阖上。
灯光挺亮的,能清楚的看到彼此的表情,以及谢渊眼底的黯然。
“玄玄手指上的伤和他今天的表现是不是有关系?”
谢渊双指夹着烟,点燃了,并未抽,烟雾似乎让他轮廓有点模糊:“两年前的今天,也是这样的雨夜,他在医院被人绑架。”
“对方不要钱,只想要他的命,最后找到他的时候,他的小手指已经被切断。”
“而他就缩在地上,小小的一团。”
“那些亡命之徒在我们找到之前就饮弹自尽,断了我们追查下去的线索,一直到现在我居然都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抓玄玄。”
“是不是挺可笑?”
说这些话的时候,谢渊夹着烟的那根手指隐隐发颤,压抑了不少情绪,烟灰簌簌的往地上落,整个书房都挺僻静。
秦眠问:“所以,玄玄在今天害怕打雷是因为这件事留下的创伤性后遗症?”
谢渊点了下头。
将烟摁灭,扔进垃圾桶,又起身推开窗户,让烟味散开,这才看向她:“谢家的人得罪太多,所以我查不出究竟是谁动的手。”
庞然大物的家族,如今依旧屹立在帝都。
怎么可能没有腌臜事,就是因为得罪的人太多,他想不出是谁得谢玄动的手。
而被怀疑的那些家族早就被他在这一年之内覆灭。
可那些人,依旧没承认是罪魁祸首。
在他说完后,秦眠居然在他身上看到少有的丧,挺不自信的,还有对谢玄的歉意。
叩——
有人在这时敲门,谢行知在门口叫了声,听到里面应声的动静才推门而入:“哥,今天是玄玄……玄玄人呢,他没事吧?”
本来还想继续说,可谢行知看到秦眠站在旁边,倏地就闭上嘴。
谢渊靠在窗户口,朝谢行知瞥了眼:“他睡了。”
因为来的急切,谢行知没带伞,外边的雨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