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将军今日来府中找沈姑娘了,自己亲口说的……”
“这家伙,”苏御好笑道,“当初还死活不肯认这个妹妹呢,如今倒像是刚长了个大嘴巴似的到处宣扬了。”
衡阳王妃满目讶异:“这么说,那沈姑娘真的是他的妹妹?”
苏御点点头:“是啊,虽然不是一个姓氏,但的确是亲兄妹。”
衡阳王妃神情复杂:“这倒是叫人万万没想到……”
苏御看着母妃的神色,思及那对夫妻来府中讨要孩子的那日,在殿中母妃对沈清月说的那番阴阳怪气的话,便揶揄道:“其实人家沈姑娘来许州本就是为了认亲的,顺便才将孩子带了过来,母妃却以为她来王府别有所图……”
衡阳王妃睨了他一眼:“你若早点同我说她与孟将军的关系,我哪里还会将她往坏处想?”
“如今母妃可是放心了?”
“自是放心了,只是,”衡阳王妃面露愧色,“我那日同她说了难听的话,如她那般冰雪聪明的人定然也知道我心里是如何误解她的,可我问过她那个院子的丫鬟,今日孟将军来看她,她一点委屈都没有表现出来,可见是个识大体的姑娘。”
苏御“嗯”了一声,漫不经心道:“她自然是个极好的姑娘,不然也不会与李君屹和离后,还能让李君屹心里挂念着她……”
说到这个,衡阳王妃不由觉得十分惋惜:“你说这样好的姑娘,怎的之前没叫你遇上?她父亲官职也不算高,你娶她也不会有什么顾忌,她也定然能成为你的贤内助……”
苏御忙笑着打岔:“母妃,你老说人家沈清月做什么,我正经娶来的世子妃还被你关着呢,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放她出来?”
一提到姜汀若,衡阳王妃的脸便垮了下来,哼道:“那要看孩子究竟是不是你的?若孩子是你的,母妃便早些放她出来,若不是,呵,且叫她在汀芳苑继续待着罢……”
汀芳苑。
姜汀若这些日子过得很是焦灼。
沈清月已经在王府住了许多日了,姜汀若从蕊心打探来的消息得知,世子曾单独陪她出去过,给她买过许多衣服,喝得酩酊大醉的第二天,她还亲自给世子熬了醒酒汤。不仅如此,她好不容易布下一切让衡阳王妃怀疑沈清月别有所图,结果世子却很是维护沈清月……
今日姜汀若又得知,沈清月居然是衡阳王麾下那位最得器重的孟将军的妹妹。
不晓得衡阳王妃会不会因此改变对沈清月的看法?
如今沈清月还留在王府中,凭借的还是那个孩子。姜汀若心中急躁,问蕊心:“那孩子究竟什么时候能被确认不是世子的孩子?”
蕊心回道:“主子莫要着急,嬷嬷先前从那孩子身上偷偷取下的长命锁已经找回来了,且与那婴儿的骸骨一起扔道深山里去了。只要叫世子的人找到,世子自然会相信,那孩子早已命丧兽口。而眼下府中的那个孩子,便一定是假的了,主子且安心再等一等……”
姜汀若烦躁地摇着团扇,娇艳的脸上满是怒色:“还等?再等下去,我看不管那孩子究竟是不是世子的,那沈清月都不会走了……”
蕊心能做的都做了,主子这样心急,她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尽力的安抚:“主子稍安勿躁……”
好在这件事并未让她们等太久,没过几天,苏御派人去青川调查孩子的事情便有了结果。
那些人捧着一方木匣回来,里面装着一具婴孩的骸骨和一把黄金长命锁。
那长命锁的后面印有一个“苏”字,是当初孩子降生时,衡阳王妃亲自赏的。
如今见了这个,衡阳王妃和苏御终于接受,孩子确实已经不在人世的事实。至于府中的那个孩子,不过是上天给他们开的一个玩笑罢了。
“便让那对夫妻带孩子走吧。”这几日情绪的起落让衡阳王妃有些疲倦,孩子既然不是苏御的,自然也不必再留在府中。
那对夫妻从奶娘手中抱走孩子的时候,孩子的哭声传到了桑末的耳中,桑末不管不顾地越墙冲了过去,要将孩子抢回来。
“不是,孩子不是你们的!”桑末一把将孩子从他们怀中夺了过来,目光凶狠地瞪着他们。
那对夫妻当即坐在地上哭天抢地起来,要桑末把孩子还给他们。
桑末抱着孩子就要回去找沈清月她们,而沈清月和栀素已经闻讯追了过来。
“桑末,把孩子还给人家。”沈清月冷下脸来,对桑末说道。
桑末仍旧不肯,倔强的摇着头:“不,不是他们的!”
“桑末,”沈清月的语气又重了些,“听话,别在王府里闹!”
栀素也舍不得那个孩子,可眼下既然王府都已经认定孩子是那对夫妻的,她们不过是一群外人,如何能将孩子扣着不给呢。
“桑末,听小姐的话,”栀素走到桑末面前,伸手向她要孩子,“把孩子给我。”
桑末眼睛红红地看看孩子,又看看沈清月和栀素,僵持许久,最终还是让栀素将孩子抱了过去,给了那对夫妻。
那对夫妻抱着哭声不止的孩子磕了个头,便匆匆离去了。
桑末难过极了,失望地看着沈清月,不明白她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