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恪一愣,将她送给他的礼物全都放好,不至于掉到湖中,他开口问道。
“我记得你家祖祖辈辈都在京畿,从小跟着父兄长大,且你母家早散了,哪里来的外婆?”
姜家的天香酒楼在京畿还是有些名气,毕竟是百年老店,他之前便让人查过,现下倒不知她说的谁。
“什么父兄?我没有父母,是外公外婆将我养大的。”
姜宁趴在桌上,发丝半散,迷蒙着眼睛看他:“我也不是他们亲生的孙女,但他们待我一样好。”
姬恪看着她,虽不知这是不是醉话,但他到底没有打断。
“他们希望我一生安宁,这才叫我姜宁的。小时候我便跟着他们四处摆摊,我五岁切姜就切得很好了,用那种水果小刀一点点剔,他们做菜很好吃,但没钱开餐厅。”
她眯着眼,说话没有逻辑,像是想到哪里便说哪里。
这些话她从来没对谁说过,但面对姬恪,她什么都想说出来。
“我从小就喜欢跑步,外公总是站在一边等我,他说,姜宁你要跑快些,不要回头、不要害怕,往前冲就好了,要是哪天回头没见到他们,我也要继续跑下去……”
姜宁直起身,托腮看他,似是在回忆很遥远的过去。
“我一直在跑,跑着跑着,他们就离开了我。然后,就只有一个人的姜宁了。”
湖风淡淡吹过,带来睡莲朦胧的香气,也带来了无声的静谧。
姬恪看着她,微微叹了口气,伸手帮她拂开了唇边的碎发。
“你这是醉话。”
“不是假话。”醉了的姜宁似乎听错了。
天边游着云霞,那绯红色似乎飞上了姜宁双颊,将她的醉意又晕开了几分。
“姬恪,除了外公外婆,你是待我最好的人,我不会骗你。”
她眼中带着一点水意,像是悉心等待别人的小狗。
姬恪立刻垂下眼,别开视线,面色依旧清冷,但耳尖却似乎也被红霞染了色一般。
“以后莫要再说这样的话。”
小舟正慢慢摇摇晃晃向对岸驶去,他的心好像也跟着摇晃起来。
“姬恪,你怎么不看我。”
咣当一声,横杠在两人之间的木桌被掀进水中,激起的水花淋湿了一片白莲。
其他小舟上的人还以为谁落水了,急忙转头来看。
却只见到一道淡粉的身影扑下她对面的那人,随后两人便隐在木舟和勾着绯红边的水莲中。
这可不是落水,是情到浓时。
其他人纷纷不好意思地转回眼,懂事的已经摇着桨离远了些。
姬恪躺在摇晃的木舟里,入眼便是绯红的天际,身上趴着姜宁,周边是带着暗香的水莲,一切都是那么暧昧和静谧。
他的人生从没有这么失控过。
姜宁离他很近,带着酒气的呼吸扑洒而来,不难闻,带着幽莲的芬芳,他倒是知道这酒是用什么酿的了。
“你不来抱我,那我就抱你了。”
姜宁压着他,脑袋不能说靠,而是砸,猛地砸到他肩头,还一脸美滋滋的。
她的手早早就圈上了他的腰,脑袋不停地在他胸口转。
姬恪真的很无奈,他声如清泉,缓缓在姜宁耳边流动,越流越热。
“你这是做什么?”
“我在蹭你。我好久之前就想蹭了。”姜宁回答得很大方,没有半点扭捏。
姬恪想说的有很多,但话到嘴边还是汇成了一句:“小心头晕。”
听到这话,姜宁抬起头,亮晶晶的眸子里带着霞光,看向他时有隐藏不住的笑意。
“那我不蹭了,我亲亲你好不好?”
姬恪沉默了,他静静看着她,随后轻声吐出两个字。
“不可。”
姬恪只是不熟悉情爱,但他不是傻子,他知道姜宁的这个举动意味着什么。
“是吗。”姜宁神情没什么变化,她捧着姬恪的脸,轻轻吻上了他的唇。
少女的嘴唇是柔软的,带着一些小心翼翼。
“不可我也亲了。”她的话和她的动作不符,话语无赖,动作温柔。
她不会接吻,只如同蜻蜓点水一般轻轻落下后又翩然离去,徒留姬恪一人怔愣。
姜宁将手支在他身侧的木板上,随后另一只手落到水中,咔嚓一声,一朵水莲便被她折了下来。
“这个也送你。”
还滴着水珠的水莲放在他的头边,水珠四散,陷入他披散的乌发后再不见踪影。
姬恪扶着她的肩膀,防止她翻出去。
他润泽的眸子里倒映着红霞遍布的天空,良久,他轻轻叹息一声。
“我这是在做什么……”
小舟轻晃,波光粼粼。
姬恪早已经坐起身,右腿上是睡得正香的姜宁。
他微微曲起左腿,替她挡下那并不算刺眼的日光,在方才的挣扎中,他的发丝早已散开,此时正披散身后,偶有几缕被吹到她脸上。
姬恪此时正垂着眸子帮她梳双丫髻。
长指穿过她乌黑的发,灵巧一转,再将柔顺的发尾缠上去,一边的双丫髻便成型了。
他取下嘴唇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