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一步,如今,见识了吹唢呐的圣君之后,对他似乎也没那么畏惧了。
惊鸿照影镜是没办法直接连通到无尽海的,不过有虚空兽的存在,照样缩短了距离,于是在半个时辰后,仇牧远就等来了答复。
“放松心神,且莫抵抗。”仇牧远心道:这是要搜魂吗?
他本想说,可否等到今晚过了再进行搜魂,话到嘴边,却又生生咽下。在大是大非之前,儿女情长,似乎也不足为道了。
仇牧远冲着宗门所在的方向行了长揖之礼,接着盘膝坐下,静心凝神。
一瞬间,往事如烟云在脑海中一一浮现。
最终画面,是他站在仙云宫的登天台阶上,仰望那座让他憧憬了许久的山门。
既入此门,万死不悔。
等了许久,仍不见有什么动静,仇牧远原本已经平静下来的心再次狂跳不安,实在忍不住想要掏镜子时,他脑海里出现一道声音:“没什么问题呀。”
是阮玉的声音!
阮玉:“我没感觉到魔珠的气息。”不管怎么说,魔珠也属于她自身的一部分,只要藏在仇牧远的元神里,她在仔细搜寻仇牧远神魂之时必定能感觉到,此刻并无不妥,惹得阮玉都不经怀疑道:“你会不会是真的记错了?”
仇牧远看不见阮玉的人,他激动地道:“真没有?”自个儿也有些不确定地说:“我,我也有点儿拿不准了。”最近这几日都很疲惫,没准真是闹了个乌龙。
正有点儿懊恼之时,屋外响起敲门声。
只听洛惊禅不耐烦地道:“什么时辰了,你怎么还在屋子里呆着?”
“天都黑了!”声音稍显急促,“你没事吧?”
阮玉又顺势看向了屋外的洛惊禅。他坐在轮椅上,穿一袭红衣,腿上搭了张白貂皮,黑色长发柔顺地垂至腰间,其中几缕还落在白貂上,黑、白、红三个颜色混在一起,好似撞碎了天地的昏暗,让人眼前一亮。
阮玉:来都来了,不看白不看。
反正神识都已经消耗了,疼也疼了,多瞧一眼她也能忍得下来。
洛惊禅的心魔到底如何消失的?难不成跟那个跟在他身后的小姑娘有关?
她的神识再次落在了洛惊禅身上。洛惊禅身上戾气并未全消失,依旧能看出淡淡心魔痕迹,不过这样才算正常,若真的一点儿心魔痕迹都没了,那才叫不正常。
仔仔细细地探查了一遍,阮玉依旧没能发现什么不妥,她如今忍着剧痛,隔着天涯海角的距离神识仔细搜寻,且还不能伤到他们的元神,这消耗太大,没多久阮玉就有些坚持不住了。
临走之前,阮玉咬着牙将魔渊再探了一遍,毕竟——来都来了。
老魔君出关了,正跟古青桑面对面坐着下棋。
魔渊最近也有喜事呀,灯火如龙,热闹非凡。
最后,阮玉又看了一眼涤心潭,也不知道胭脂老祖休养得如何,何时才能出关。
神识骤然撤回,阮玉睁开眼,冲一直等着的逢岁晚摇了摇头,“没看出什么问题。兴许是他记错了,我觉得,魔珠潜得那么深,不会为了看你吹唢呐暴露自己吧。”她眼尖的发现荷叶的尖儿上突兀泛黄,阮玉扑上去,懒洋洋地趴在了那片荷叶上。
逢岁晚脸一黑,点点头,随后虚空一指,冷冷道:“禁!”
这是用上了圣言禁术。
阮玉刚想问你用圣言禁了什么,转念就反应过来,“你把那些留影石都禁了?”
魔珠不会为了看逢岁晚吹唢呐暴露自己!
但仇牧远却因为自我怀疑暴露了留影石。这下好了,留影石全部破碎,他们再也不能私下观看执道圣君吹唢呐了。
阮玉不满:“我还想看呢!”她通过惊鸿照影镜看过,也曾让小西瓜给她留一块留影石,只不过因为她现在没法拿东西,那石头现在寄存在听音花那里,如今执道圣君一句圣言,这些留影石全部都禁了,岂不是说她也看不成了。
“你想看?”逢岁晚默默摸出唢呐,“你想看,随时可以。”
阮玉说:“那你弹琴吧。”
“你喜欢听琴音?”逢岁晚想掏出古琴,随后发现,他现在身边没有能在小岛上弹奏的古琴,那唢呐,还是最近才炼制的。
就见阮玉摇头,一脸骄傲地说:“因为我很牛啊。”
逢岁晚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这是——对牛弹琴的意思吗?瞧她一脸得意的模样,逢岁晚都没忍住,轻笑出声。
“嗯,混沌时期的净世青莲,你当然很牛。”
阮玉又说:“爹都成亲了,仇牧远还没讨到古青桑欢心。”他那桃花符也不顶用啊。
逢岁晚一本正经地回答:“这一点,他的确不如我。”
阮玉眼睛瞪得溜圆!
没想到,你脸皮也变厚了呀!
魔渊。
天色渐暗,古青桑走上了玄岛山顶的望鹤楼。
山上风大,她披了一件雪白的皮毛大氅,还带上了帷帽。前些年在忘缘山脚下呆了太久,身体被侵蚀得千疮百孔损了根基,服用了许多仙药养回来了一些,但仍见不得风,好似吹多了凉风就会咳嗽一般。
她眉头紧锁,一边低咳一边问:“禅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