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小巷子比较窄,这个时间也没人,一张烧饼还剩下最后两口的时候,从巷口传来一道凌乱虚浮的脚步声,李青梨抬眼看过去,就见一个三十多岁胡子拉碴脸红成猴子屁股的中年男人踉踉跄跄走来。
李青梨受不了这人身上这股味,人还没靠近就有一股汗臭加酒臭加馊掉的味道扑面而来,那酸爽直冲天灵盖,杀伤力只有乡下夏天的旱厕能与之一战。
李青梨当即捂着鼻子小跑着离他远远的,嫌弃的不行。
然而这酒鬼却站着不走了,他上下打量李青梨,见她大眼睛红嘴唇,艳丽的像一朵牡丹花,还有她穿了一身湖绿色收腰连衣裙,胸脯饱满,腰肢到臀部的曲线绝了,他当时眼睛就看直了,还猥琐地咽了咽口水,脸上起了坏笑。
“小姑娘……”酒鬼一边坏笑一边靠近。“陪哥哥玩玩吧,哥哥保证你爽……”
话没说完,当下裆部剧痛,头皮一阵发麻,人捂着二兄弟歪歪倒倒双膝跪到地上。
李青梨深谙一个道理:趁你病要你命,趁这人暂时没缓过劲来,刚踹出去的脚才收回来,她凭借自己的体重优势蓄力一撞,当时的威力就如同小炮弹发射一样,一下子将酒鬼撞得五脏六腑都移了位,胸口一阵闷痛,他本就喝多了酒脚步虚浮,这下子结结实实被撞倒在地上。
李青梨还嫌不够,一个冲刺加速,身体往上一跃,再如同巨石从天而落,一屁股坐到这人肚子上。
“嗷!!!”
酒鬼叫了一声后声音戛然而止,因为忙着歪头呕吐去了。
傅白喘/息着跑过来,见到的是这么一幅画面:七尺大汉捂着某不可描述的地方蜷缩在地上,面如桃花却凶神恶煞的年轻姑娘小心翼翼提着裙摆,一脚一脚踹在大汉身上,嘴里还叫嚷着:
“……看我爽不爽!我爽死了!出门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狗样!人家吃米长大的,你吃粪长大的!看你面色发黄,浑身臭气,长得多像一坨粑粑啊?回去问问你老娘,你是不是投错胎了?记得别让我见到你,否则见一次踹你一次!瘪犊子玩意儿!”
她也不想到处惹事,但是人家总是主动找上门来,她能有什么办法?
第39章
李青梨踹得腿都酸了, 心头那口恶气才散了些,两条黑亮的麻花辫往身后一甩,谁也不爱!
她和吃完烧饼的老狗一同扭头, 谁知一扭头面对的就是傅白那张格外出色的脸, 只不过这张脸此时面无表情, 更显得冷峻, 一双琉璃似的丹凤眼冷冷淡淡地瞥着她。
李青梨意外:“傅白, 你怎么会在这?”
傅白走上前两步, 在李青梨一米之外站定,他身量高, 欺近时天然带来一丝压迫力。而此时他眉头轻拧, 脸上一丝笑意也无,漆黑如墨的瞳色还有那么点冷, 就更具压迫力了。
他瞥一眼地上哀嚎的酒鬼,嗓音比平时更清冷更郑重:“下次遇到这种事务必大声叫喊,这次你能治住这人是因为他喝多了, 不要拿自己的安全开玩笑。”
李青梨抬眼瞥他,有一丝讶然,小声嘟囔:“我又不傻, 当然知道打不过跑为上,这不是打得过嘛。再说打人多好玩啊?像这种恶心吧啦的臭男人,我一脚能废十个!”
不知是不是李青梨的错觉,傅白没说话, 可神色却更冷了。
李青梨不是不知好歹的人,见场面有几分尴尬, 主动转移话题:“傅白同志,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的?”
傅白长长的睫毛如蝶振翅,漫不经心地翻动着,“附近有废品站,我在淘书。还不止,你举报烧饼铺老板的时候我刚好也看到了。”
李青梨沉默了许久:“你有没有觉得……”
“?”
“我俩最近碰到的次数有点多?”
傅白和李青梨同时沉默了。
是有点多,可这是为什么呢?
原本躺在地上的酒鬼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偷溜了,半个小时前还艳阳高照,热浪灼人的,李青梨和傅白正准备各自分开,天上眨眼间乌云密布,豆大的雨点子毫无预兆往下砸,用力砸在瓦片上,树叶上,马路上,仿佛撒豆子似的“噼里啪啦”个没完。
李青梨捂着头往上空看去,一大团一大团浓黑的乌云从不远处聚拢而来,雨势越来越密,看样子短时间内就会有暴雨,且不是一时半刻能歇的。
她便对同处屋檐下躲雨的傅白说:“这雨还有的下,躲这里没用,我大舅家就在前面化肥厂的职工宿舍楼,你去我大舅家躲躲雨吧。”
傅白没有立即答应:“不会不方便?”
李青梨“扑哧”一声笑,点头如捣蒜:“那可不呢,地方小,你只有站着的份,说不定只能一只腿站着,金鸡独立,当然不方便。”
傅白无奈又好笑。
“那走吧。”说着将一本半旧的书扔进李青梨怀里,“拿着挡点雨。”
李青梨随意扫了一眼,这本书封面脏的不成样子,她就模模糊糊看出两个字,什么什么机械,傅白不当回事,她自然毫无心理负担地用了,反正她不少课本的尸骨永永远远留在茅坑里了。
两人冒着雨奋力奔跑,跑到职工宿舍楼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