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夫妻好奇问:“娘你去哪了?”
周兰花挥了挥手,赶紧坐下喝杯水。
她坐在椅子上,拍了拍大腿边叹边道:“小禾说让我先去问练主任,这事儿得练主任点头才行。”
两夫妻惊讶:“娘你这是要把阿香送幼儿园去?”
周兰花没说话,还不晓得能不能送去呢。
关键是,她也害怕阿香不愿意去。
第二日,天气晴朗,万里无云。
在中午下工后,周兰花和姜胜利去找了练主任,同行的还有隔壁李双喜夫妇两人。
练主任此时正锁门下班回家吃饭,见一行人来,又把门给打开,将几人请了进去。
人太多杯子不够没法倒水,她干脆直接问:“有啥事儿吗?”
周兰花赶快把昨晚找宋禾说的事儿又说一遍,笑笑道:“小禾说这事得主任你点头,她自己不好决定。”
练秀安无语,心想宋禾她自己怎么就不能决定了?
她早前便说过,这个幼儿园给她最大的权利。宋禾在平常时幼儿园不管遇到啥事儿都不问她,每每到这种时候就会把压力放到她这边来。
这事说实话真有点棘手,她知道两家人的意思,无非就是想把孩子放在一个新环境中,能够不让孩子受到歧视。
两家人觉得幼儿园小孩的年龄比小学的孩子更小,而自家孩子相对来说年龄会比较大一些。
可年纪更小的小孩,难道就不会说出一些让两个孩子伤心的话吗?
小孩有个特点就是爱学嘴。他们确实不懂得怎么去歧视别人,可他们会把家里人说的话学嘴学来,往往也能捅人心窝子。
练秀娟诶呀一声,着实有些为难。
想了想,她还是把这种情况告知两家人。
办公室空气突然凝住,两家人沉默了一会儿。
李双喜脸色紧紧绷着,突然道:“那也没法了,我们总不能把他俩困在家里。幼儿园里的小孩多是咱们本公社的,都是乡里乡亲,这两天我们每家每户走过去,拜托拜托他们。”
给每家人送一把瓜子,再送一把豆子。让他们多少叮嘱一下孩子,不要让孩子说一些过分的话。
姜胜利也点点头:“再有就是,我们也不会多麻烦幼儿园。比如说,我家阿香要上厕所我们也会带她去上。幼儿园离得近,我们赶过去也会更快一些。阿香她乖得很,不爱麻烦别人。可就是因为这个我才着急,她越来越不会说话了,要是一直待在家里我闺女才得完蛋!”
这话说得对,练秀安觉得小孩确实就得跟小孩接触。
怕他们受了伤害而把他们藏在家里,只会让他们越来越敏感,越来越孤僻。
她想了又想,起身道:“那你们先稍稍等半天,我今天晚上给你们回复。”
这个回答已经很好了,两家人十分满意。
不管是愿不愿意,别拖着他们就好。幼儿园进不去,他们也就好想其他的办法。
两家人不耽搁练主任下班,连连道歉然后快速离开。
练秀安站在办公室门口,带着些许燥热的风从远处吹来,将办公室前边空地上的树叶吹得簌簌作响。
她长长叹了声气,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回家吃了午饭,练秀安没时间午睡,戴个草帽就往宋禾家走去。
走到宋禾家时突然想起来她家四个姐弟也是得午睡的,干脆就坐在院子里的板凳上等着宋禾醒来。
宋禾家这个院子如今做得十分好。
院子周围是高高的木篱笆,篱笆上种满了炮仗花。黄色的炮仗花能从春天一直开到冬天,花朵密集,点缀着深绿色的叶子垂了下来。
不仅篱笆上长满了炮仗花,就连院子里的凉棚上也长满炮仗花。
凉棚就在她头顶,用几根木柱子搭起来的,很好的过滤掉了阳光,坐在凉棚底下的竹椅上就无比凉爽。
前两年只有宋禾家种,后来公社好多人来她这讨要枝条回去扦插繁殖。导致如今公社不少人家中都跟个花海似的,瞧着便赏心悦目。
而且这花也不是什么名贵的花,小资情调这种名头更套不到他们乡下人的头上。
炮仗花本身就是一位药材,哪家有人咳嗽喉咙痛了,就说一声,然后到有炮仗花人的家里摘几朵回去。
宋禾院子里还有好几大块平整的石板,也不晓得她从哪里寻摸来的。几大块石板铺成一条从房子门口到院子门口的道路,还有一些边角料石板就顺着大石板铺到菜地去。而没有石板的旁边地上是绿绿葱葱的小嫩草,格外齐整。
练秀安发现隔壁知青院似乎也在搞木篱笆,也有打算种一圈炮仗花的架势。
要是他们真的种起来,以后这排宿舍还不晓得有多漂亮。
房间里宋禾睡了大概有二十分钟,生物钟一到点,她就醒了过来。
醒来时顺带将旁边的小妹给摇醒。
小妹眉头紧蹙,眼睛死死闭着,抱着她的花格子身体扭得跟个蛇一样,哼哼唧唧地就是不肯起来。
如今几个小孩放假啦,在假期如何叫几位小孩按时起床是宋禾如今最苦恼的事情。
早上还好,因为早上得吃早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