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练主任的眼神之下她没敢提意见。
练秀安立刻换上又和蔼笑容, 紧接着马不停蹄地跑回办公室。
她怕再待在这里, 其他两个人也得出事。
另一边, 宋禾在办公室等了许久都没等到主任, 只能败兴而归。
中午把幼儿园小孩送走后,饭都没吃又跑到办公室门口蹲守着。
这回刚到没一会儿,就看到练秀安迎面走来。
宋禾赶紧道:“主任我有事儿找你。”
练秀安被这句话搞怕了,扶额道:“是只有我才能解决的事儿吗?找别人行不行?”
宋禾肯定地点点头,认真道:“是的!找别人不行,只有你能解决。”
练秀安:“……你进来吧。”
宋禾跟着进门,然后把门窗关好,拉开椅子坐下,整套流程行云流水,一看就是要商量大事的样子。
练秀安被她的态度唬一跳,不经认真起来:“出啥事儿了吗?”
宋禾抬抬下巴:“出啊,我那幼儿园门口,不就一堆的事儿,这就是大事。”
她这话说得非常理直气壮,练秀安无言以对,只能用以前惯用话术:“你们先帮个忙,我找个时间去说说。”
说完,她拿起水杯喝口水掩饰自己的理亏。
哪知宋禾这回不借她话茬,伸出手比个三:“主任,你这句话说过三回。”
练秀安一哽,话锋一转又开始卖惨:“我这段时间事多,一直腾不出空,小禾你得想想我的工作量,我都好几个晚上没睡好觉了。”
宋禾雷打不动:“可是我们幼儿园的几个老师事也不少,本来就任务繁忙,又多了七八个还要吃奶的小孩,就是换尿布都能累得我们够呛!”
“人家是真的没办法啊小禾,那些小孩整天整天背在背上,身上都长湿疹了。”
练秀安和宋禾相处多年,倒也摸准几分她的性子。
她这人看着软和,可内里却硬气,轻易是不会改变自己的想法。
只有在对小孩上,她的耐心会多些,也会退让几步。
然而这次宋禾是下定决心要好处来的了,依旧硬气:“我懂我懂,可我们也忙啊。”
她叹声气,坐直身体目光炯炯:“主任我就跟你直说吧,你要我们帮忙看也行,但是补贴……总得给一点吧?”
好家伙,原来是为补贴而来!
练秀安无语:“咱们为人民服务。”
宋禾看眼背后的门,然后压低声音悄悄道:“主任,公仆也是得吃饭的嘛!”
她眼神坚定,一看就是不容拒绝。
开玩笑,她又不是一个能吃亏的人。再说了,幼儿园还有其他的姑娘呢,怎么也得为她们多争取争取。
“咱们公社最近两年财务状况是很好的,这我知道……”
练秀安打断她的话:“不能再加工资了!”
幼儿园老师工资不能过高,要不然其他人得有意见。
宋禾啧一声,凑近道:“这我晓得,所以我说福利,比方说票啊证啊,年节礼品啊等等。”
票证福利公社的八大员是有的,可是幼儿园老师却没有。所以这个福利宋禾完全是为其他老师争取,毕竟挤出时间来带那些孩子的,也是其他老师而非她。
然而公社票证有限,所以练秀安不肯答应。
她不为所动,宋禾也不为所动。
房间安静,许多人已回家吃饭,外头走廊上也没了声音。
门窗被宋禾关紧,连阵风都吹不进来,此时稍稍一点声音都会放大许多倍。
两人就这么面对面坐着,大眼瞪小眼,看谁能熬得过谁。
“咕噜——”
突然寂静的环境中,出现一道突兀的声音。
宋禾摸摸肚子,不是她发出的。
练秀安神色有些尴尬,抬起手看了眼时间,实在没办法,垂死挣扎道:“其实只要这阵子农忙过了,也就没人会把小孩放在幼儿园门口。”
宋禾绝不退让:“我也只要农忙这几个月的福利。”
练秀安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纠结,好半天,像是下了什么决心:“就按照你的票证份额给,不能再多了。”
宋禾立刻露出甜美笑容:“不少了不少了,主任我们都很容易知足的,绝不给您多添麻烦!”
她的票证说多不多说少不不算少。像自行车票,手表票甚至工业票这类的票证全都没有。可粮油、肉票却能给个几斤几两,平时去县城时用处很大。
幼儿园姑娘们花费这么多心思去看护小孩,宋禾觉得自己并没有狮子大开口,这些是她们应得的。
练秀安被宋禾这堪称变脸的表情给无语到了,强忍着没翻白眼,挥挥手:“你赶紧走吧,我看着你心肝脾肺疼!”
她气都气饱了。
宋禾丝毫不在意练主任此刻的态度,让她走她就走,不过在开门的那一刻,宋禾突然回头:“主任,听说今儿伤了两位知青?”
练秀安也收拾东西准备回家了,提起这事她心中就烦,点点头:“一个中暑,一个伤了脚,哪个都不省心。”
上头把人交给了他们河西公社,他们河西公社就得为这些知青的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