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嫁女,最初只杀罪魁祸首,然后再杀其亲眷,等那些与她有关的人死去,她就杀一样愚昧的人,最后对纯然无辜的路人下手。
要是能使他起死回生就好了。
他也不是纯粹的鬼物,情况复杂的很。
时音音叹气,不过等时瀞尘推着轮椅,从雾气中穿过,带她来到另一个世界时,心中的怅然便消失的一干二净了。
这里阴暗无光,无星无月,天穹泛灰,阴风阵阵,建筑物胡乱拼凑在一起,奇诡又混乱。
由于是镜中世界,一切物体都没有影子。阴暗处幽深难测,更显诡秘,时常有窸窸窣窣的声音,真要细看,又什么都没有。
“原来里面是这样啊……”时音音四处张望,轮椅被时瀞尘推着,不平的路也变成坦途。
黑雾在轮椅下铺成一条平整的路,在他们身后,一切建筑在黑雾的侵袭下都渐渐化为虚无。
时音音回头一看,他们来的方向已经只剩那座小楼,其他所有建筑或者活物全都被傀线吞噬殆尽。
“这样就不担心找不到回去的路了。”时瀞尘语气温和,不管说什么都有种理所应当的坦然。
“哥哥真聪明。”时音音鼓掌。
他要是去拆迁队,肯定是一把手。不过傀线对钢筋混凝土不是很管用,在镜中世界却百无禁忌。
“音音也聪明。”时瀞尘推着轮椅,继续向前。
这里十分荒僻,一连走了十多分钟也没遇到一个厉害鬼物,原本有些兴奋的时音音都冷静下来。
“要是有地图就好了。”时音音也不知道镜中世界有多大,假如其中映射的是一整个世界,那大小应该不输真实世界。因为镜子的折射,空间混乱折叠,可能比真实世界更大。
“我想想……”时瀞尘抬手,几根傀线向四面八方疾飞而去,他要找个热闹的地方,带音音玩一玩。
“我还有纸人呢。”时音音拍了拍她的小挎包,里面少说也有百十张。
就算别墅没有其他人,她也能用自己的血画,效果更好,只是时瀞尘不让。
但时音音要试验,他在一旁看着,不准她抽太多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先别动。”时瀞尘希望她能精打细算,傀线再怎么浪费都可以,无穷无尽,音音的纸人大多是一次性用品,还没到用到的时候。
时音音真就没动,手里被时瀞尘塞了一把牛肉粒,五香味,当零嘴很不错。
虽然午饭吃得多,现在这会儿时音音觉得自己又行了,不时吃两个,本想递给时瀞尘,伸手之后又想到他不能吃东西,一时有些失神。
时瀞尘仍是接过去吃了,看起来与常人无异。食物吃进去会化成灰烬,他也尝不出味道,但陪着音音,她会高兴一点。
“找到地方了,很热闹。”他放出去的傀线已经探明路途。
“那我们过去吧。”时音音向远处看,影影绰绰,建筑物错落不齐,像一团混乱的抽象画。
时瀞尘选了一个方向,一路推过去。本来脚下的路就是由傀线铸就,他有意加快速度,轮椅更是飞一样。
“慢一点吧哥哥……”时音音手一抖,本来该塞到嘴里的糖差点戳到鼻子,时瀞尘放慢速度,变得从容起来。
在他身后,不知凭空消失了多少建筑物,尽数湮灭在傀线的席卷下。
这里距离目的地也不远了,能听到丝竹管弦之声,还有人咿咿呀呀唱戏。
“要灯笼吗?”一个温柔的男声问。
时音音抬眼,身穿青衫的男子面容俊逸,长发冠起,提着一盏漂亮的八角宫灯,眉目笼罩在暖色灯光中,看起来温和极了,让人下意识信任几分。
在这种地方,外表再正常,也不可能是什么正常人。
时音音在灯笼上多看了一眼,那八角宫灯做工精致,每一面都绘了图案,或是伶人舞水袖,或是小儿嬉戏图,生动有趣,但灯油殷红如血,那点火光都透出血影,有些不祥。
“要灯笼吗?”那男子又问。
时音音看着他手里的灯笼,越看越觉得喜欢,这样好看的灯笼,要是她也有一盏就好了。
不过她没有开口应答,只是看看。总觉得这个流程有些熟悉,好像在什么地方看见过相关叙述。
安全局的文档太多,各类事件浩如烟海,她此前只看了些小游戏,并没有将所有鬼物看遍。
或许是见时音音多看了那宫灯几眼,时瀞尘伸手握住灯笼手柄,直接夺来。
灯笼从青年手中脱离时,一声裂帛般的响声传来,又像剥皮的声音。
“……”青年呆滞几秒,想把灯笼拿回来。
然而东西到了时瀞尘手里,就没有还回去的道理,时瀞尘甚至钱都不给,继续向前走。
上一刻还面如冠玉,灯笼离手后,青年身形就变得空洞起来,脸色惨白,仿佛失了血肉,只剩一张皮。
“我的灯……”青年看着时瀞尘的背影,想追上去又犹豫,表情不停变幻,怨毒、憎恶、恐惧、不甘……最终停在原地,没有跟上去。
本能告诉他,追上去会很危险。靠这样的本能,他才能活到今日,没道理现在要把命丢了。
虽然失了灯笼,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