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朦胧。
江漓躺在床上,陷入昏睡之中。
她想清醒,可有一股强大的力量拽着她往下,再往下,沉溺在黑暗之中。
又是那个如仙境一样的地方,她看到了身穿蓝衣的女子。
她手执长剑,将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护在身后。
“在我的地盘,我说的就是规矩,你们擅闯漓湖,污言秽语,还想惩罚我的人?谁给的胆子?”
女子冰冷的眼神望着正对面一位身披金甲的将军,将军身后是千军万马。
那将军笑道:“妖孽,凭你一人,怎么敌得过我三千精兵,束手就擒,我还能放你一条生路。”
女子并没有任何惧怕之意:“废话少说,要打就打,别磨蹭!”
说着,她偏过头,低声对那少年说:“阿焰,一会儿你先走,在我们约好的地方等我,我……”
少年手里握着一把匕首,匕首的尖端刺进了女子的后背。
她只觉得被刺中的位置有一股钻心的疼痛。
如果是别人伤她,她不会有感觉的,但……偏偏是他。
“尊上,你投降吧,把东西交出来,他们会放你一马的。”
她这时才明白:“你跟他们是一伙的,你出卖我!”
他没否认,望着她的眼神里尽是陌生:“只有你交出东西,我才能自由。”
“呵呵呵,”女子笑了,她该想到的,只是不愿意承认,“你装聋作哑的接近我,在我身边虚情假意了十几年,就是要我交出那东西?”
少年不说话。
装聋作哑是真,虚情假意未必。
但这个时候,他不能说。
说了,就功亏一篑了。
“你还是投降吧。”
“滚!”
一根黑色的铁链捆住了女子的腰,她举剑想要砍断,却被人快了一步,一剑刺进胸口。
鲜血冒了出来,染红了她浅蓝色的衣裙。
……
“阿漓?阿漓?”
江漓被声音惊醒,突然睁开了眼睛,她在梦里哭过,眼角还染着湿润。
沈焰看到她醒了,要去扶她坐起来。
手刚伸过去,江漓下意识的往后缩。
她视线还不清明,对周围的一切都充满了防备。
“阿漓?”沈焰去拉她的手。
还是那么凉。
怎么都捂不热的凉。
江漓愣了一下,晃了晃脑袋,目光才变得清晰起来:“这里是哪儿?”
她对自己入院的事情一无所知。
沈焰坐到了床边:“医院,你昨……不是,前天晚上发烧了。”
前天?
是的,小妖女昏睡了一天一夜。
现在已经是隔天又隔天的下午了。
“发烧?”她从来不会生病的。
她只记得昨晚跟沈焰吵……不是,不是吵架,就是意见上有点不统一:“沈焰,你听我解释,那件事是有原因的,我在遇到你之前就开始计划了,我真的没有要利用你,你相信我。”
小妖女能磕磕绊绊的说出这些话,已经很不容易了。
“是我不好,我应该一开始就跟你说清楚的,但是我不知道怎么说,我嘴很笨,小时候不爱说话,经常被人骂很呆很白痴,你不要生气,我错了,我跟你道歉,但是除了骨灰的事情是我计划的,其他的都不关我的事,我真的不知道。”
这次意见不统一,像是打开了她情绪上的开关似的。
说着说着,江漓眼睛就红了。
她一低头,眼泪掉了下来。
不是那种歇斯底里,就是很安静的哭,一颗又一颗落下。
谷锦</span>有的滑到唇边,她抿到了咸涩,有的顺着脸颊而下,滴到了被褥上。
委委屈屈,可可怜怜。
知道事情之后的沈焰,本来是生气,失望和难过的。
但是江漓这么一病,就把他这些情绪给病没了。
如今看到她掉眼泪,一颗心更是化成了水。
生气?
哪儿还有气可以生。
在她昏睡的时候,他冷静的想了想。
他在气什么呢?
无非就是觉得她没跟自己说实话,她利用了他。
可那又怎么样?
他好像是愿意被她利用的,只要她达到目的了,开心了,被利用一下,又怎么样?
但前提是,她只喜欢他一个。
沈焰叹了叹气,坐过去,小心的抱住她:“好了,别哭了,再哭,我真的要生气了。”
生自己的气。
把她弄哭了。
“你不要生气。”她害怕他生气,怕他不理她,因为沈栖说了,他一生气就不理人。
沈焰轻轻拍她的背安慰:“好,我不生气。”
江漓小心翼翼的问:“那你还喜欢我吗?”
沈焰松开她,抽了床头柜上两张纸,给她擦掉眼泪:“你不哭,我就喜欢你。”
“好,我不哭了。”江漓胡乱抹了一把,眼泪这东西有点难控制,有了还不如没有。
脸颊上还挂着泪痕,摸上去有点疼。
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