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妈妈……”
苗苗拽着陈月香的衣摆。
锅里的菜发出焦糊的味道,她回神,连忙关火,垂眸望向身边的小团子:“怎么了?”
苗苗侧身指着厨房外:“你的手机在响。”
陈月香把菜盛出来,手蹭着围裙,把水擦干:“好,妈妈马上就出来,厨房危险,你到外面去玩。”
今天是星期二,上午十一点。
她知道是谁打来的电话。
每个星期的这一天,他都会找上门。
像摆脱不掉的噩梦。
往后余生,她都要这样过吗?
陈月香站在厨房门口。
手机又响了,在饭桌上,伴随着震动声“嗡嗡嗡”的。
小团子在院子里玩。
“小了白了兔,白了又了白,两只耳朵竖起来……”
通常这个时候,苗苗会出去跟村上的几个小孩子一起玩,可是最近那些小孩都不理她了。
前些天她问过陈月香:“妈妈,为什么小云姐姐她们都不跟我玩了?”
小孩儿之间的事,陈月香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但今天她找到了答案。
苗苗说的那个小云姐姐,就住在十七号院,既然朱嫂能说出这样的话,想必小云的父母也是这样想她的。
因为她,连孩子都受到了排挤。
手机铃声第三次响了起来。
陈月香走过去,接了电话,她语气很冷静:“找我什么事?”
周来旺在手机那头调戏她:“听说我丈母娘嗝屁了?我来慰问下我的相好~”
他的声音带着宿醉未醒的晕乎。
“用不着你在这儿假好心。”这个混蛋,把她害惨了。
周来旺笑了,那笑声很贱:“哟,听你的意思,是想跟我划清界限了?”
陈月香忍着满腔的怒火和恨意:“你会放过我吗?”
就算他放过她了,她的人生也染上了污点,再也洗不干净了。
“放过你?可以!”周来旺拖着腔调,“给我一千万。”
陈月香惊了:“一千万?我哪里能拿得出这么多钱?”
连上次那二十万都是她昧着良心给的,到现在都惶惶不安,时不时的做着噩梦。
梦里,她的丈夫在指责她,母亲责怪她,哥哥姐姐嘲讽她,全村的人都在骂她。
“陈月香,你这个不守妇道的贱人!”
“就是,男人才死了多久就勾搭小叔子,还说要守一辈子寡,真是个骚货。”
“滚,你滚出我们陈家,陈家没有你这种女儿!”
“月香,那是我弟弟啊,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妈妈,妈妈……”
每每惊醒,她都暗自垂泪,恨上天的不公平,更恨自己的软弱无能。
周来旺可不管那么多。
对他来说,最重要的是钱。
那可是一千万!
长这么大没见过那么多钱。
“大嫂,你可别说我这个小叔子兼老相好的为难你,有句话说的好,能用钱解决的,那都不是问题,而我呢,只要钱,别的都不要,所以很好解决的,是不是啊?”
陈月香不说话。
周来旺洋洋得意的:“或者我再给你指条明路,你家住的那个女人……”
陈月香语气加重:“我告诉你,你不要乱来!”
“诶,你紧张什么呢?我也没说要乱来啊,”周来旺笑了,“我有个兄弟说,她来头不小,说不定家里有点底子,你呢,可以求求她啊,说不定她一心软,就帮了你的忙,本来我想让你把她骗出来,瞅瞅那小模样也能卖不少钱,不过价开得再高,也开不到一千万是不是,我虽然不是生意人,但也明白不做亏本生意的道理。”
他是喜欢女人,尤其喜欢漂亮女人,可是再漂亮的女人也不如钱来的实在。
谷</span>周来旺听说过隔壁村的朱丙被江漓打到进医院的事,他不傻,才不会白白送上门挨揍呢。
挂了电话,陈月香手在抖。
这个畜生!
突然,她脑中闪过一个念头。
想要不被骚扰,除非这个世界上没有周来旺这个人。
……
铺着青泥石板路的小巷子两边是一户又一户的人家,灰的泥墙,灰的顶,院里种着的绿植爬外面,绿色缠绕着不知名的小花,红的几朵,黄的一片,春风一吹,晃晃悠悠,煞是好看。
沈焰抱着两箱草莓走在前头,江漓手里拎着个方便盒跟在后面。
“你搬得动吗?”
“我来搬吧。”
“这个好像有点重。”
沈焰就很奇怪了。
两箱草莓并没有很重,而且他脚步很稳,江漓是从哪里看出来他搬不动了?
“沈焰,你……”
江漓还没说完,沈焰停住了。
他转身,表情很认真:“江漓,你要是再多说一句,我就……”
江漓仰头望着他,一脸茫然。
她有擦润唇膏的习惯,透明水润的那种。
薄薄的一层,显得唇色粉嫩,泛着光。
沈焰盯着她看了会儿,喉